第三,出海做生意赚的是钱,可是在大明,地位最高的从来都不是有钱的,甚至也不是有权的,而是有军功在身上的那些狠人。
第四,大明的南海舰队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就算真的干不过那些印猴,跑总还是能跑的过的,只要找到大明的军队,自己就是安全的。
基于这四个原因,这些胆子长毛的大明商人就先暗自联合到了一起,随后又摆请了宴席,宴请巴达维亚这里的中原百姓当中威望比较高的施家扛把子施承祖。
这些大明商人的说法很简单:“施家在永乐年间就是旧港宣慰司的宣慰使,而在红溪惨案当中,你祖父施班让也曾带领当地的中原百姓跟荷军、印猴们死磕,从钱聋五年一直到钱聋八年,施家一直都是扛把子,现在这些印猴们不老实,你这现任的施家扛把子难道不应该站出来?”
这些大明商人拍着胸膛给施承祖做保证:“只要你施承祖愿意站出来,我们这些人就想办法给你解决掉后勤和武器问题,朝廷最先进的火枪火炮咱们是肯定弄不到的,但是要弄点儿燧发枪以及落后一两代的火炮那可就太容易了。”
“回头我们再招募一些敢打敢拼的后生过来,咱们大家伙儿齐心协力把印猴干掉,你施承祖以大明旧港宣慰使的身份宣布光复旧港并且请求内附,你施承祖能混个世袭的宣慰使,我们大家伙儿也跟着捞点儿军功。”
“至于那些荷兰蛮子,你施宣慰使也不用担心,反正附近就有大明南海舰队的军港,兰芳布政使司那边也有大明的驻军,干掉他们还是轻松简单加愉快?”
然后施承祖合计着这事儿也行,在跟这些胆子上长毛的大明商人仔细研究了行动细节之后,回去就把施家的一众族老都给召集了起来。
“这里,当初被称做旧港宣慰司,而我们施家,也是世袭的旧港宣慰使。”
“可恨建夷南侵,山河倒悬,红溪惨案之后,我们施家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那些印猴又要折腾,我们若是再不主动出击,我们施家又该何去何从?”
施承祖望着一众族老,正色道:“我决定,以大明旧港宣慰使的身份,号召所有在旧港的中原百姓,集结起来,反击那些印猴,夺回旧港!”
施承祖的叔父施继业磕了磕手中的旱烟锅子,半眯着眼睛问道:“这事儿要是成了,我们施家自然是一飞冲天,起码百年之代可保富贵,可要是失败了,只怕我们施家立时就要灰飞烟灭,你可想好了?”
施承祖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意以决,叔父勿劝!”
施继业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劝?我就没想过要劝你——你祖父是我的父亲,你父亲是我的亲大哥,你以为我就不恨那些印猴?你以为我就不恨那些荷兰蛮子?”
说到这里,施继业又扭头对站在身后的儿子施承先吩咐道:“去,到我房里,去把那五个小箱子当中最上面的那个小箱子取来。”
等施承先把小箱子取来后,施继业又从身上摸出钥匙,打开了小箱子。
小箱子里是一件帽盔,帽盔的下面是一件已经颇为破旧的明制军甲。
施继业摩挲着帽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叔伯祖无后,这件大明旧港宣慰司左军千户所的官服,就传到了咱们这一枝,你父亲理应承袭的是宣慰使,所以我就承袭了左军千户。”
说到这里,施继业忽然正色道:“左军千户所,应到一千一百二十人,实到两人,中军千户所、右军千户所、前军千户所和后军千户所,已经尽没。”
“你要是真想以旧港宣慰使的身份起事,那就散了家财,想办法购入一批兵器,同时还要募兵,补齐五个千户所的兵力,扛起旧港宣慰使的大旗!”
施承祖陷入了沉默。
父亲临终之前,确实把旧港宣慰使的旗帜、官服、大印、世袭文书、铁券都传给了自己,这些东西也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放着。
施承祖也一直以为,这些东西也就是当成传家宝一样一代代的传下去,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要靠着这些东西来起事。
沉默了半晌后,施承祖终于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浊气后说道:“我等堂堂中原百姓,岂可郁郁久居夷虏之下?”
“若任凭印猴这般嚣张下去,不过又是一场红溪惨案,我等亦有死而矣,纵然得以逃脱,又有何面目去见祖宗?”
“所谓举亦死,不举亦死,何不举而战死,尚不辱祖宗威名!”
ps:今天接到通知,本书被大量举报包衣阿哈和某些同行是真踏马不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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