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月,吴言满意地出了关。
回到住处,虽说自己现在看似成了一营之主,可是除了一两个守门的老兵,手底下是一把刀也没有。营衙倒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是在将军府边上。但他光杆司令一个,去了也只是自己跟自己玩,因此大多数时候还在住处待着。
眼下他想要拉一些人手,也只能临时向平远将军府请求调派。看来要找机会,将原先那帮老兄弟要过来。
很快,时机就到了。
又过数日,平远将军甄永召集议事,吴言也在参议之列。
甄永独坐主位,副将顾象林并没有来。
坐在甄永身侧的,是贾刚,二人正在亲昵交谈着什么。
吴言见了,随即恍然,怪不得二人面相有些相似呢!
倒是贾刚见他入内,随即正襟危坐。
吴言上前给二人见礼,甄永含笑回应,贾刚却霍地站了起来。
“多谢吴巡检吴大人,救我平远于危难之际,大仇得报,贾刚没齿难忘!”说着,便要单腿下跪行礼。
这是军中下对上的大礼,贾刚修为比他高,职位也比他高,现在来这么一下,着实让吴言措手不及。
贾刚所说的大仇,他也只是模糊听说,确实家仇国恨难消。此刻见她倒身便拜,连忙上前托着她的双臂,要将她扯起来。贾刚执意要完成跪礼,二人面对面倒似摔跤一样争执起来。
“不敢当,不敢当!”吴言连声阻止,抬头见一对杏仁一样的眸子就在眼前,鹅蛋脸粉白光洁,顿时丢开手。
好家伙,之前吃过一记暗亏,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眼前这位美娇娘,平远一战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杀得是甲上血流成川,好似在血水里浸过。
跪地,抱拳,弯腰躬身,贾刚结结实实地行了一个跪礼。
吴言只好也单膝下跪,同施一礼。
庄不凡见他们争执,原本还赫赫地发笑,待见到甄永这时也起身向吴言拱手一躬,吓得立马住了嘴,连忙也立起身来陪着向吴言施礼。
吕望此时也已站起,陪着主将甄永一起施礼。
杜修两眼一翻,懒洋洋地站起,人还没站直,侧身拱了一下手便又坐下了。
吴言此时也连忙转身,面向甄永跪礼回拜。
贾刚站起身,向庄不凡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顾坐回甄永旁边。
吴言这才缓缓起身。刚才他瞥到杜修站起施礼的那一幕,心中不由微微一哂。
他发现,杜修的修为并没有提升,反而还略有退步的样子。而且,看起来面色还颇有些阴郁,不知道是不是连遭打击的缘故。
吴言见他端坐不动,当即立在原地,不发一言地对着他和吕望一圈拱手。
杜修眯着双目也不还礼,吕望坐在杜修身侧,也只好矜持地还以一礼。
见庄不凡早就对着自己使劲招手,吴言笑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庄不凡一脸促狭地凑过来笑道,“你俩这架势,整得比拜堂成亲还热闹……”
甄永咳嗽了一声,室中顿时静了下来。
“平远一战,至今已两月有余,先前各部劳师追袭,现在俱已安定,是时候着手平定后方了。”甄永中气十足地开宗明义。
吴言明白,这是要对葫芦森林动手了。
“将军所言极是!”吕望接过话头,“先前我们从戎族大军手里倒也缴获了不少物资,解了一时之围,但长久来看,这条商路被阻断,终是祸患!”
“据我的探子禀报,戎人也潜入了葫芦森林,意图带走之前被劫的物资。这就开春了,他们更需要这些东西回去救命。”贾刚的话引起了在座几位的注意。
这么说,葫芦森林眼下是必须要清缴的了。
“只是,葫芦森林地形复杂,虽然我平远镇压住了些许魔气,但毕竟是魔物老巢。就连那地穴人和散修恶匪对那里也比我们要熟悉得多……”吕望谨慎地分析道。
“这次宋家也会派出人手与我们汇合,共同清缴葫芦森林。”甄永点点头,“总之,一定要把此路打通。否则无论物资还是援军,都难以顺利支援平远。趁着戎人势弱,前线无战事,我们要一举改变平远与抚远首尾不能相顾的境地。”
从抚远到平远,吴言是亲自走过一遭的。说起来,这葫芦森林还真是抚远与平远之间的要冲。只有打通葫芦森林,才能将两地真正连接起来。
“有宋家相助,这倒是清剿的好机会!”吕望点头,表示赞同。
庄不凡早就立身站起,冲甄永抱拳,“将军,小子不才,愿充先锋!”
甄永笑一笑,伸手虚按,示意他坐下,“葫芦森林不可小觑,这次就由杜统领带队,神策营、巡检营和刚儿等人入林。你且带领四灵阵中好手,在林外葫芦嘴接应,吕望留下,助我守城。”
庄不凡闻言,满目火烧一样,又不敢抗命,只好气呼呼地坐下。
吴言看看杜修,见他一直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似乎对眼前所议之事漠不关心,不由蹙紧眉头。
没想到,还是要跟这人搅在一起。
虽然这么想着,他也连忙起身,与杜修、贾刚一起应声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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