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鲸族人最是注重牙齿,且不说这疯疯癫癫的男人偷了吃的,便是这么说了满地找牙四个字,周围的鲨鲸族人就想要狠狠揍他一顿,甚至杀了他。
北玄不知眼前之人为何如此,他嫌弃得紧,退后脱离他的手,看得其余走上前来的人,他冷冷道:“我不认识他!”
众人疑惑,那个男人见状,忙又上前扒拉着北玄,大有北玄忘恩负义对不住他的样子,他痛哭流涕:“好啊你,大难临头各自飞了,亏我还把你当兄弟,讨来的饭菜有好的都留给你,竟没想到,关键时候就说不认识我了!”
北玄一掌打下他的手,对此嫌弃又厌恶,也不知是他戴着面具还是那个男人故意如此,也不管北玄投以的怒意和嫌恶,还在那自说自的。
那些鲨鲸族人虽是残忍,可也不是傻子,光以两人穿着便知他们不是一起的了,更别说一起讨饭,那食铺的老板顿时更加气愤,叫了几个人,一声令下,几人便强将那男人扯了过去,对此拳打脚踢,下手狠重。
“啊啊啊!莫要打脸,大哥,兄弟,救我!不要啊,就是……就是几个鲜鱼包……”男人嘴语不清,其余人倒是难以看出来他是真疯疯癫癫还是装的,北玄冷冷漠视,见他被打得快不行了,北玄这才掏出了几个碎银,交到了那个老板手上。
“放过他。”他淡淡说道,那老板接过,直至满意了,心里痛快了,他才招手让手下人停手,没了乐趣,其他人也不去围观,便散开了。
北玄懒得搭理那个男人,也随着离开,却不想自己的肩头又被那男人拉住,北玄寒眸回看,顿时迟疑住,只见方才还疯疯癫癫的男人,此刻一头乱发下,那张脸出奇地漠然冷静,少了那顽劣之相,他看上去更加阳刚了些。
“这位少侠,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便只能请你去寒舍好好招待一番了!”说罢,他才严肃下来的脸又嘻哈起来:“看这位少侠一袭蓝衣款款而来,还戴着这么……威武的面具,想来,应不是这的人了吧?”
北玄不想理他,却也无可奈何,但转念一想,这个人明明有些智商,却要装疯卖傻地抢东西,他就有了些许疑惑,随即也没多想,便点头答应道:“是,又如何?”
他脸上的面具,是在魔域魈魔城买的,鬼面,丑陋得紧,可能,他们认为自己是魈魔城来的了。
“大哥!”男人突然对北玄痛哭流涕,作势便要抱上来,北玄快速躲过,却还是被男人拉住,他哭喊道:“大哥,方才是小弟的话言重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随小弟回去吧,以后有我的一份饭,就有你的一碗粥,大哥!”
北玄冷冷看去,只见除了来来往往的人,还有一些路过的鲨鲸族士兵瞧着,他浅浅一笑,这才道:“好,这次就随你一同回去,日后再说起大哥的不是,就随你被他们打骂!”
惊讶于北玄竟帮自己说话了,男人不动声色笑了笑,才站直了身体,拉着北玄就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那是一个荒无人烟的角落,鲨鲸族人自持傲骨,不远涉足这里,人也就少了些,一直到周围无人了,那男人才松开了手,嗤嗤一笑,道:“让你见笑了。”
大底是今日清涟宫几位长辈的疏离让他心中也有了些许落寞,北玄心中只愿平凡,就像凡人那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说完这话,脑中又浮现了那一幕。
白日,觅筠将司无眷带离后,清涟宫宫主清清楚楚对他说道:“北玄少侠,想必你也该是知道她的身份非同寻常,她是我们夷龙一族的公主,也定是要肩负起夷龙族的仇恨,将来光复夷龙一族,也该有实力权力的人,才可配得上她。”
北玄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搂着司无眷的手又紧了紧,不停蹭着她的头发,一只手,却是捏得极紧,心有不甘吧。
他们俩的命运,都被那些人安排好了……
司无眷自是不知晓的,听得北玄这番话,她的心暖了许多,被他这么抱着,司无眷埋入他怀里的脸上,也满是温馨的笑。
待一个时辰过去,两人才从泉中走出,使了那仙法将头发和衣物又变得干燥,便双手牵着,进了那屋去。
这里还和她离开时一样,许是被素渺常来打扫过,不见得一点污渍,北玄四周打量,看这屋中朴素无华,一点点昏黄的夜明珠将屋中照得很是温馨梦幻,他回过头,笑道:“清涟宫的地底宫大都是夜明珠照明,折射了外面的钟乳,竟这般漂亮。”
司无眷循声看了看,这里看得久了,也没多大的兴趣,她浅浅一笑,淡淡回道:“漂亮,哪都漂亮……”
看司无眷心中有事,北玄也没在多说,将她拉到一处屏风下坐下,他拉着她的手,深深看着她,忆起初春之时,他道:“还记得我们在陌阳城主府的一个夜里吗,看你孤身单薄的靠在屏风下熟睡,我呀,为你拿了一碗粥,还贴心为你披了件绒袄,阿眷又是怎么回我的?”
说到这,司无眷也被他牵着心回忆起来,那时司邢受伤,她独自坐在屋里守着,肩上还受了伤,那时,她和北玄还极其不融,一见面就闹别扭,以至于她觉得,自己身上那件绒袄,不是他披的。
“那时,谁让你给我的第一印象那么差。”她睁着大眼,明亮地,无辜地看着北玄,这事,想想可还怨不得自己。
北玄哼哼笑了,他揉了揉司无眷的头,眼里满是宠溺,他呀,就希望司无眷整日开开心心的,就像初见面那会儿,傲气,天真无邪。
“阿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她凑近了些,一直以来,她的好奇心就很重。
北玄咧嘴浅浅笑着,清俊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落寞,他隐藏得极好,掠过司无眷的鬓发,他沉声道:“你可喜欢我?”
他们之间,好似从未认真谈过这件事。
司无眷奇怪,反问道:“那时,在双生境,我可说过我的心意。”
“嗯,我记得,想听阿眷说,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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