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一开始,把一个所有人都认为是好人的人定义成坏人,那么针对任何事的分析,都会得到与旁人完全不同的结论。
对于曲青璃亦或他人而言,这场不寻常的伏击让人格外摸不着头脑,急于要知道蛮人具体的目的。但对林挣来说,这不过就是印证了他脑中的某些猜测,为原本的怀疑提供了证据支撑而已。
这就叫旁观者清。
换句话说,他从一开始就认为黄玉明和蛮族是一伙的。而由此出发,对方的谋划也就很明确了。
但这些话,是不能明着说的。
尤其对曲青璃,这位路人皆知的某少城主的红颜知己。
“我要说是直觉……喔,你肯定不信!”
林挣面对上首那晶莹透彻的目光,心下一边想着腹稿,一边慢悠悠道:“其实就是昨日你说审问那蛮人时,梅堂主一时激愤打死了他引起了我的怀疑!毕竟平日接触,他脾气挺好的,不似宁堂主那般……咳……”
后者故意瞥过宁颜,意图通过拉踩这货来转移话题。可这货闻言却并不搭茬,反而一脸得意,看得林挣一脸黑线。
麻痹,你当我夸你呢?
“呼!”
身前一声轻叹,曲青璃黛眉轻攒,突然颇显失落道:“道友是不信青璃么?”
“我……”
林挣目光微怔,心思陡转间,便脸色突变。
“哎呀,我好难受,我……呃噗~~~”
殷红的鲜血自口鼻喷出,引来一阵惊呼。
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他选择狗带。
其实还有件事,他一直都没想通。
黄玉明既然在背后搞事,目的无外乎想除掉沈忌,登上城主宝座。既然如此,为啥不叫蛮族出动高手伏杀后者,反而要兴师动众的唱这么一出大戏呢?
这事若是不想明白个一二三,他便是回答了曲青璃的问题也于是无补。
他缺少了一个参照物。
或者说,在先入为主的把一半己方阵营都看做是敌人后,他的想法仍不够大胆。
一个真正被野心和欲望所驱使的人,无所不用其极是不假,但同时,也绝不会容忍任何人凌驾在他自己之上。
沈忌是黄玉明心头的一根刺,蛮族又何尝不是?
接下来的几天,红叶镇一直出于风声鹤唳的紧张氛围之中。
无数凡人百姓拖家携口的难逃,但更多的,却是自山中而出,寻求庇护。
无论阴谋的持有者是哪一方,蛮族某位疑似贵族的头领死在了秋水北岸却是不假的。这让整个问仙盟包括曲青璃在内都不敢掉以轻心,时刻防备着蛮人的报复行动。
为此,她还特意让盟内仅有的几个阵法师沿秋水南岸直至红叶镇北的路线上布置阵法,来弥补人手上的不足。
因为前几天避而不答“伤”了某盟主的自尊心,为弥补这“无心之失”,林挣便也以“阵法大家”的身份自告奋勇,加入到布阵大军中来。
当然了,元神受创,他能动的只是嘴巴,动手的另有其人。
“我是真不明白你,好好的歇着不行?”
红叶镇西北,秋水对岸的沃野上,伍翀一边撅着屁股挖沟一边吐槽:
“你要真想献殷勤,前几天那么好的机会不把握,这会儿又充什么大头蒜!人家问仙盟家大业大,缺你一个阵法师么?自己啥水平不知道……”
“你懂个屁!”
在他身侧,斜身木质轮椅之上的林挣停下在某论坛打字的手,撇头哼道:“连梅义齐这样做到堂主的人都成了叛徒,就不会再有别人背叛了?老子这是在打乱对方的节奏,让敌人猜不透咱的虚实!”
“所以别人都在南岸布阵,就你头铁,跑到北岸来?”
伍翀将铁锹拄在身前,俯视前者道:“我理解你想‘一枝独秀’的心,但你搞的尽是这种唬人的幻阵,有个屁用?难不成你想把蛮人吓住?叫他们不敢过河?”
“你要搞清楚,现在布阵的是我!”
林挣黑下脸来,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孔哼道:“让老子布阵,不是看你想要什么,而是得看我会什么!再说幻阵怎么了?这叫实则虚之!”
随着话音,某人继续瞥向身前幻化的光屏,同时摆手丢出一样东西,嘱咐道:“等下阵眼你挖深点,把这个埋进去!”
“咣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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