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妹子队长点头遵命:“好的,立即用马车去搬新家具!”
见到如此周全的一条龙服务,陈咬钢顿时无语,心道:既然夏娜派人献殷勤献到这个份儿上,此时再挥拳打脸索要赏金,也未免显得太不懂人情世故。也罢,横竖自己暂时还是要住在罗格守望的,只要不和她们起冲突,讨好也就讨好吧。
陈咬钢来到铁匠铺,熔炉里的火焰还在剧烈燃烧,而火炉前的锻打声却立即停止。
几名挂着熊猫眼的铁匠学徒好奇地望向门外,寇娜却直接扔下锤子跑了出来,兴奋地握住陈咬钢的手套与护臂,甚至激动有点语无伦次:“啊,我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你回来,传送阵也没有任何动静……还好你没事。”
“唉,我打造的装备果然还是没有什么用,几天的时间就坏成这样,是我的能力不足啊……”
“自从我来到罗格守望之后的每一天,我发现我很可笑,我的朋友和姐妹都会在对抗恶魔的战斗中遭遇不幸,而我只能站在铁匠铺里,敲打出几个毫无意义的火花。我的朋友们要么战死,连尸体都被邪恶的怪物亵渎,把她们绑在枯死的树木上嘲笑我们的无能。要么有侥幸活了下来,却失去了一双眼睛、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从此活在痛苦之中。”
“还有好多冒险者和佣兵,嘲笑我打造的装备没有什么用处,遇到恶魔根本是一碰就坏。我几乎以成本价在出售装备,也是因为我希望更多人能够用上我的装备,减少他们受到的伤害,可是那些人却说我贩卖的都是次品,残次品才卖低价。”
“我越来越觉得我打造的装备毫无意义,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她们还是会受伤死去。有好几次我想干脆放下铁锤,拿起武器和她们一起并肩作战,可是夏娜却坚持让我锻造武器,训练铁匠学徒。我……我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我觉得我根本无法打造出合格的装备,我的工作完全就没有用啊……”
陈咬钢皱眉,果然是吸纳那帮流浪者营地的人,给罗格守望产生了负面影响。不过这点负面影响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中,要是有人不断散播绝望的气息,陈咬钢必须暂时放弃外出,要想办法把城镇里的邪教徒窝点给挖出来打掉。
陈咬钢安慰道:“放心,你的装备很有用,盔甲与武器就是战士的第二条生命,你的工作绝对充满意义,别理那些到处散播悲观思想的人。我一回来就见你,并不是来责怪你的,只是这套盔甲被怪物腐蚀得很严重,想让你帮我看看能不能设法修好,如果已经损坏得没办法修理了,可能我得花一笔钱再做一套。”
“你真的认为我制造的盔甲还有用处?”寇娜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起来这几天她的自信心严重受挫,一直呆在修道院里的她还不懂得社会的险恶。
那些冒险者和佣兵,本质上就是投机倒把的流浪汉和小流氓,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赏金与容身之地才进入的罗格守望。寇娜这傻姑娘把那些人当朋友的下场,就是被无情嘲讽,因为他们压抑得没有办法找乐子,就只好欺负弱者来寻找安慰。
之前在难民庇护所见过一次,现在又听寇娜倒苦水,陈咬钢觉得有必要给夏娜提个醒,否则罗格守望内部变得乌烟瘴气,住在这种鬼地方也是无比的蛋疼。
陈咬钢看出了寇娜的疲惫与尴尬:“当然,战斗强度越高就越容易弄坏装备,你别理会那些人,他们不买或者故意用借口压价,你就干脆不再零售任何装备,推掉那些没意义的生意,专心打造你的订单就好。要是你采购材料遇到困难,我可以适当给你提供资金,你其实也可以考虑把出售的事情,交给基德曼那些商人去做。”
“只要你能够不断打造出优秀的装备,自然会有强者看上你的锻造实力,不必在乎那些吹毛求疵的人。要是你再遇到这种事,我觉得你可以统计他们的名字,直接把他们交给夏娜去处理。别太软弱,那样只会显得你好欺负。”
寇娜咬着嘴唇点点头,看向陈咬钢宽阔的胸膛与臂膀,那可靠的眼神与语气,双眼之中涌出一抹尴尬和羞涩:“好吧,我突然想通了,也许你说的对。很抱歉,我不该用这种小事打扰你的,我们进去聊聊装备的事情吧。”
陈咬钢也松了口气,要是寇娜因为嘲讽和压力放弃打造,他可就亏大了。
不能让铁匠帮忙定制装备,找装备底材都会浪费掉很多时间,在这个日益危险的世界,时间与效率就是战士的生命。趁着恶魔没站稳脚跟的时候,一锅把它们端掉便是最佳战术,否则等恶魔和死灵站稳脚跟玩人海战术,那无限复活无限召唤无限尸体利用的战斗玩法,可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坐在铁匠铺的客房,寇娜拿起工具,一件件地帮陈咬钢卸除盔甲。
每卸下一件盔甲,看见陈咬钢壮硕结实的肌肉暴露在外,寇娜的喉头就会情不自禁地滚动。
在卸下盔甲的时候,就连陈咬钢自己都没发现:有些结痂的伤口,已经和盔甲的内衬黏在了一起。
每当寇娜用小铲子轻轻将伤口和盔甲分开时,陈咬钢就会微微颤抖,发出略微吃痛的哽咽声。
而当寇娜看到那盔甲内部残存的神秘黏液之后,她的脸就会变得愈发烫红,仿佛她正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坏事。
陈咬钢起初还没啥反应,只是想吐槽这升级也不够完美,还带伤口沾黏的。后来越来越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低头一看,立即满脸黑线:“你…你不要误会,这都是怪物弄进来的腐蚀黏液,我可不会在战斗的时候莫名其妙弄脏盔甲!你们这些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要老是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好不好!好了好了,帮我卸开盔甲就行,剩下的我自己脱……”
然而寇娜并未回答,只是露出一张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脸,目不转睛地欣赏陈咬钢的赤膊,她渐渐感觉自己对这名野蛮人的感觉,正在缓缓的突破一个界限。而突破那个界限后到底是什么,寇娜前所未有地感到好奇与期待。
那是对英勇强者的爱慕催生的懵懂之心,还是蛮族血脉深处的某些奇妙共鸣,引起的一些不可言说的奇妙误会?
于是寇娜逃开了目光对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其实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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