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旷与觅枢找了一路,几乎从山下快要行至山顶,却丝毫未有发现任何人。停下脚步,觅枢倚靠在一根枯树干旁,眉头紧锁。胥幻不说,怎么连涸悲都不见踪影?若非有人挟持,涸悲应该不会难寻,觅枢心中有一丝丝不安。觅枢的喘喘不安庸旷看在眼里,心亦有所焦,却无可行之法。突然身旁有人说道,“起风了?”觅枢看向说话的那人,发现是那个与庸旷一起出现但觅枢并不认识的小弟子,觅枢便转头对庸旷问道:“他是你们新入门的弟子?”
“他还不是我们囵浮堂的弟子。”庸旷回道,“他与我在医丘山遇见,幸存者本就不多,可他偏偏还不肯随狄首城的人回城,坚持要留在医丘山。我便将他带在身边,正好他对医丘山比较熟悉。”“我叫医舛,是医丘山山民,也是护山人之一。”不知为何,医舛的声音突然变的低沉了一些,“可是,我却什么也护不了……”觅枢想着要说什么话来安慰面前这个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却无比自责的少年,医舛却是突然回神再次说道,“真的起风了。”
医舛的话将觅枢与庸旷从思虑中拉了回来,两人认真感受了下,确实有一丝丝寒凉的晚风拂在身上。“如今夜色已晚,有寒意也属正常吧?”觅枢道,“况且这风好像也不是很大,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察觉。”“这风确实很邪。”庸旷仔细观察后道,“若说是风,却根本感受不到流向……难道是弗入芥?”庸旷突然大惊,迅速伸手将身旁二人拉向自己身后,然后立刻起术。觅枢和医舛顿时感觉身边的那股寒风好似不复存在,反而是月色的余温回到了自己身上。
“弗入芥?这不是你们囵浮堂的术法吗?”觅枢有一丝吃惊,以庸旷的座次,不该连本门的术法都未能及时察觉吧?只见庸旷轻轻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你应该清楚,虽然门派有心法,有顺逆,但是究竟法如何,关键还是在于施术者。”庸旷术法未停,继续解释道,“弗入芥,主功法为置界化无,主要以强制灭存来相抗,可此人所使用的弗入芥,却并非如此。”
“以存探存。”医舛突然的发言顿时吸引了二人的目光,“这个‘存’,能有如此强效广域之力吗?若是还能置界化无,这未免也太可怕了。”“你很聪明。”庸旷嘴角微扬的点了点头,“常理来说,我们平日里所炼化的生门,都是以‘害’为目的,所以术法厉且速。但是此人术法拂且缓,想来此人所炼化的生门,非常理所遵。”“只怕不仅如此。”觅枢一脸无奈道,“若是此人可厉可缓,才真是不好对付的角色。”
“此人,可会是之前提起过的卞濒前辈?”医舛猜测道,“既然此人公然起术,看来是未想再避之。”“多半是他了,一术双生,非列位难有此功。”庸旷神色肃立,“看来他们已知仲雅与封粒带星昀等人离山之事,如今必须带走胥幻,对我们也就无从顾及了。”
庸旷双手展开,方才挡于周身的微弱浮尘猛然四散开去,觅枢与医舛能够看到四周本就只剩枯枝的树干陡然摇晃,不过数秒,便纷纷如遭受千刀之伐般碎成粗屑。虽然此刻再无异样邪风,医舛的心却依然久久不可平复,此般狠厉之术若是施于人……医舛未敢再想,只是默默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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