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医丘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深夜的宁静,不知守护着多少人的梦。
“将首,人带来了。”说话的将士将一人往前一推,正是惶恐不安,唯唯诺诺的星祥。“我听闻司命馆主的夫人常年在医丘山静养,带路吧。”弑缺用佩剑拍了拍星祥的肩膀,示意他出发。“大……大人,我……我真的不知道……这司命老爷本就不是医丘山的人,医依夫人的老屋也早就送给她家亲戚了……这司命老爷让医依夫人在何处静养,我……我真的不知啊……”
弑缺听完后,将佩剑重重的压在星祥的左肩上说道:“我叫你一声星祥叔,那也是提醒你,人活着不容易。你已经不是那年少气盛的年纪了,有儿有女有孙子辈,天伦难道不比义气重要吗?我已经知道这司命馆主在医丘山的府邸叫‘鹭养府’,并且听闻,当初这府可是你带队修建的。你可知,如果你是我的将士,刚才你那话还没说完我就送你去见无常了。”星祥一听惊得心跳仿佛都要骤停,直吞口水,却还是未出声回应。
弑缺见状将搭在星祥左肩的佩剑换到右肩继续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上次让你带人去接小少爷,你们竟被几个女人和小孩耍了,胥陵城主着实有些不高兴,这次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在听到“胥陵城主”这几个字后星祥的心理防线明显已被击破,他无奈的说道:“我只知道入口,在建完鹭养府后司令老爷请人在那一处布了迷阵,一般人寻不到入口,就算寻到入口进入迷阵中后,也寻不到出口,只会再次从入口出来。”“迷阵?”弑缺饶有兴趣的看着星祥,“无妨,迷阵是我们的事,你带路吧。”
鹭养府府门外的树林里,弑缺等人已环伺良久,弑缺的静待,却是将士们不解的。“将首……”一将士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已探明这鹭养府内只有司命夫妇,司冬司秋兄妹与司家小少爷,并无护卫高手……我们为何还不动手?……”弑缺偏头看向提问的将士,该将士便赶忙低下了头,稍显紧张,“这司冬你们可曾了解?”
“司冬……听闻司冬司秋兄妹乃司命馆主的远房亲戚,江湖上并无此号人物,想来也不过是普通护卫。”“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乎那些虚名。”弑缺手握佩剑,竟皱起了眉头,“此人善做机关暗器,地道密室也乃巧匠,听闻这司家宝库便是他所造,可时至今日别说闯闯,位于何处都无人能知。”“莫不是那迷阵也是……”“‘镜面迷阵’乃霄泊渊术法,想来是请霄泊渊弟子所布,不过此等级别的术法,也就唬唬那些草民。”“那将首,是在担心司冬的机关暗器难以对付,才……”
“对我而言,那些机关暗器,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那……”“但是如若这鹭养府真有司冬精心建造的地道密室,只怕我们也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弑缺颇为烦恼的叹了口气,如若不能一击即中,只怕此次任务难以顺利完成。“将首,属下倒有一些想法,相信可保万无一失。”一个年轻的声音从第一排的将士身后传来。
弑缺做了一个摆手的姿势,站在第一排的将士赶忙让至一旁,让发话的年轻将士出现在弑缺面前。弑缺看着这个年轻将士问道:“新来的?”“是。”“述策。”“属下在。”弑缺身旁一个副将模样的将士抵手回应。弑缺指了指那个年轻的将士,对副将问道:“我让你挑精锐,怎么是个新来的?”“回将首,他虽召入还未满一月,但能力比较突出,脑子也比较机灵,所以我就调到我队里来了。”“抢人拿手,这个学的不错。”“谢师兄。”述策脱口答道,但随即立马改口,“谢……将首。”
弑缺并未追究,而是继续与年轻将士的对话,“说说你的想法。”“我们已从星祥那了解到,司命馆主每次都不会长留,这次应该也不无意外。我们可在此监视,待到司命馆主启程回星华镇时,在鹭养府门口伏击,想来那司冬必然会想都不想便出府援助。只要能将司冬解决,这鹭养府的其他人,便都跑不掉。”年轻将士平静的陈述,就算是老将士,在弑缺面前,也常是小心翼翼不敢尽言,他的这份沉稳,让弑缺颇为欣赏。
“分析得道。”弑缺再次望向述策,“此处留派四人对鹭养府全方位监视,再派两人伏守在镜面迷阵的入口,以防他人误入,有消息立刻回传。述策,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弑缺突然发问该年轻将士,年轻将士自若依旧,平稳答道:“属下笠蔚。”“好,你和述策,随我在鹭养府四周探查,看看会否有机关暗道,以确保万全,其余人等,留此待命。”
“是。”众将领命,纷纷向述策聚集,等候调派。述策分工完毕,便带着笠蔚与弑缺一同开始在鹭养府四周探寻。探寻了一路,弑缺并未有何发现,述策也未作停留,倒是笠蔚,竟在一处浅沟前停驻。述策还在另一边细心探寻,并未关注笠蔚,弑缺轻步走到笠蔚身旁,向笠蔚注视的浅沟打量过去。笠蔚迟立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忙向弑缺抵手,弑缺抬手免礼后说道:“此浅沟虽有奇特,但看起来并无大异,留意即可。”笠蔚回身,“属下经验尚浅,才多有迟疑。”“走吧,这一带已寻遍,继续绕府而行。”“是。”
天刚蒙亮,司幽便被司秋督促着起床,不消片刻,便已坐在堂厅的餐桌前。司幽不免抱怨道:“爹,难得留宿鹭养府,何须如此急于回程?我都还未与娘道别呢。”“你娘此时正是熟睡,就不要进去打扰了。今日正是你竹世伯此前回信,商于入霄泊渊之日。还是早日回去,莫要让客人久等,失了礼节。”“我还未同意呢。”“父母之命,何须你多言。”司命只是吃了几口粥,便起身去拿准备带回府中,司秋为司幽准备的食盒,“走了。”司幽却是赌气的赖在凳子上,嘟嘴哼到,“我还没吃呢。”
“你……”“少爷,路程不远,先拿一个馒头垫垫肚子吧。”见老爷就要发火,司秋便眼疾手快的用手帕从碟中包了一个馒头后塞到司幽手上。司幽看见爹真的生气,便也不敢再闹,乖乖将包着的馒头放进衣兜里,极不情愿的起身随司命出了厅门。司冬与司秋送司命与司幽到了府门,司命又叮嘱了几句,便带着司幽转身准备离开。可刚离府门不过数米,一记飞镖便箭速向司命飞来,司冬反应敏锐,即刻闪挡在司命面前用匕首将飞镖击落。但同时闪现的,却是从天而降将他们包围的八位锦龄城将士,和已擒住司秋的述策,还有立于府门前,凝视着司命众人的弑缺。
“司命老爷,别来无恙。”司命将食盒缓放于地上,凝神细细打量,才好似难以置信般的说道:“你是……弑缺?”“十年未见,看来司命老爷还是精明依旧。”弑缺冷笑的样子,竟有几分胥陵的影子,“又添一子,这天伦之乐,怕是早已让你忘却那陈年往事了吧。”“你既然在胥陵手下做事,看来忘的彻底的,怕是你这位旧将。”“有些能忘,有些自不能忘,今日这旧账未抵,新账又起,我便好好同你算算。”弑缺一个手势,八位将士迅速出击,司命迅速握住随身匕首抵御。
司冬反应迅速,抱起司幽后旋起踢倒右侧两位将士后,将司幽腾空推离,司幽跃出数十米后方落地。弑缺见状,立刻拔剑,一跃而起,司冬却先其一步在空中与弑缺相击,两人皆反弹落地。司冬迅速转头对司幽喊道,“密阁,记住,不找到不准出来。”司幽显然有些迟疑,但看到两位将士飞奔过来被司命搏命拖住后,只得甩掉眼眶中徘徊的眼泪,向后山林楼阁跑去。弑缺看着正前方手握匕首,呈攻击姿势的司冬,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述策说道:“其余三个交给你,速速清理。”“是。”司秋应声倒地,血涌而出。
后山林楼阁的地下室内,司幽含着眼泪,慌乱焦急的在各类机巧灵物中翻找着,“龙首……龙首……龙首……”司幽一边肆意乱翻,口里一边反复的说着这两个字,“龙首……”就在弑缺与爹交话之时,司冬小声告诉司幽,昨夜带他去的密阁里,有一器物,神似龙首,是非常厉害的法器,可助司冬破敌,让他来取。可他将这密室的数十个展柜翻遍,也未寻得神似龙首之物。
司幽又将书桌上的摆件翻看了一番,还是未有结果,竟气恼的将摆件一扫而飞,有些崩溃的大哭着跪蹲在地,痛心疾首的抱着头,口里喃喃道:“你骗我……我再也不要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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