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虹从两位警察低声说话的神情以及断断续续可辨的只言片语中判断,他们也许对她和思锁的身份是认可的。哈哈,思锁虽然抢嘴抢舌的,但人家还是相信孩子的话。毅虹着实从心底里佩服儿子聪明机灵。
“老龚,来一下。”
龚警官自言自语地咕囔:“正想问问情况呢,就喊我去。”他示意小警察继续问询,自己起身去见那位昨天接手毅虹案子的警察。
过了许久,龚警官进来继续问询。
认可了身份,毅虹有了底气。她责问道:“凭什么把我们当犯人一样铐起来?”
龚警官说:“我也不想上手段,但是我们哪来那么多人看管,你跑了我们还怎么办案?基层所嘛,不比你们申海。”
“拾金不昧还犯法,以后还有谁做好事?”
毅虹的话让思锁提起了精神,这正是他困惑不解的问题。妈妈总是教育他做好事做好人,可是做了好事却成了罪犯。他天真纯洁的心灵,变得复杂起来。
龚警官说:“拾金不昧没有错,但是人家报案少了钱,派出所岂能不查?”
“我们不等失主来拿尼龙布袋子,你会抓我们吗?”思锁脱口而出,这是他在脑海中翻来覆去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龚警官面带愠色,并不把思锁放在眼里。其实,他是装严肃,对于天真无邪的孩子的有理责问,他无言以对。
“捡到尼龙布袋子后,只是拉开袋口看了一下,手根本没有伸进袋子里,怎么能证明我们拿钱了?”毅虹见龚警官故意不吭声,就追问道。
龚警官很纳闷,在尼龙布袋子里的高考复习资料和装包子的小塑料袋表面,没有提取到毅虹和思锁的指纹,这与毅虹刚刚陈述的内容是一致的。他也觉得钱丢得蹊跷,应该另有隐情。于是,停止审讯,把毅虹母子送回了留置室。
“凭什么抓我,警察不讲理,我的钱被那个女人抢了,倒成了我是罪犯。”
那个大喊大叫的男子,被关进了毅虹隔壁的留置室。
两个留置室之间有一个小方洞,毅虹踮着脚尖向上弹跳,依稀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奇怪,与昨天丢失尼龙布袋子的小伙子的背影太像了。毅虹不解,他怎么被关进来了呢?这让毅虹产生了兴趣,她时刻关注着隔壁的动静。
“不是人,都是那个女人和她儿子害的,抢了钱还陷害我。”周向城嘴里大骂着就蹦了起来,他忘记了手腕被铐在椅子上,腰没能直起来,手腕却被蹭出了深深的伤痕而渗出了血。他被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嘴里仍然骂骂咧咧。
“兄弟,牢骚太盛防肠断,你也过来了?祝贺你。”毅虹在隔壁挖苦地说。
“哟嗬,你反咬我一口,难道还得我‘风物长宜放眼量’,去欣赏你这个梁上君子?”周向城猜测这是偷钱的女人,便对着墙反唇相讥。
“我儿子和你说了无数遍,我们没有拿你的钱,硬是把我们送进派出所。好笑,你自己的钱,我反咬一口有什么意义?”
“那不是我的钱,如果你不乱咬人我怎么会进来?”
周向城在一家酒店打工,老板十分信任他。老板的父亲在医院住院,他走不开就让周向城到医院缴费并在医院陪护老人。
而周向城丢失一千元后,不敢面对老板。他发誓,不找回钱绝不回店。
老板接到父亲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医院催缴费用。不见周向城踪影,老板猜测周向城携款逃走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到派出所报了案。
接待酒店老板的民警,正是接待周向城报案时的民警。他把两个案子联系起来一想,觉得周向城监守自盗的可能性很大,就喊龚警官沟通。这就是老龚审讯毅虹时为何离开,回来后又为何很快放她母子回留置室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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