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万固不让他老婆议论张家儿媳私生子的事的,原来他有这个心结啊。
万固醒来后,回忆着刚刚做的梦,爷爷和那位年轻男子的声音犹在耳边。
他曾想请八个道士做一场斋事,求得列祖列宗的宽恕,而饶了毅虹。然而,他是一个表里一致的人,课堂上传授给学生的礼教,自己怎能不身体力行?对学生特别是张家儿媳她爹怎么交代?恐怕这才是他把毅虹赶出家门的重要原因。
当时,那样心狠的对毅虹,其实他心中在滴血。既然爷爷发话了,万固仿佛有了尚方宝剑。那吊死鬼年轻男子的忠告,似乎给他敲响了警钟:沈万固,不能再顽固不化了!于是,他瞒着老婆、儿女,悄悄地把缝在棉裤里的钱取出来,偷偷送给了郝奶奶以接济毅虹和思锁的生活。
郝奶奶继续说:“一想起你编这些鬼话骗我,我就生气。你是不是想用这些钱来收买我?昨天刚送钱来,今天就来打听毅虹的消息,是不是想到张斜头那里邀功?”
郝奶奶不肯说出毅虹的下落,沈万固心急如焚。原以为那个梦足以打动郝奶奶的,哪知道她油盐不进,反咬一口说是收买她,这可如何是好?被逼无奈,万固只得把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
万固说:“你还记得思锁丢失的事吗?谁向大门砸砖头提醒你,谁从乱坟场把思锁挖出来,又是谁把思锁放在你家门口的?”
听万固这么一说,似乎思锁失而复得的事好解释了。郝奶奶打量着万固,思锁真的是他救的?转念一想,万固哪有这般好心,他还巴不得思锁死哩,正巧可以抹掉沈家生了私生子的黑。
郝奶奶说:“照这样说,思锁是你偷去想弄死他的,又怕天打五雷轰顶才挖出来送回来的?”
万固说:“不是这样的,来弟和她娘怀疑思锁是金楚生的伢儿,她俩把思锁偷到他家合血验亲。”
郝奶奶惊讶地问:“验亲?什么结果?”
万固说:“哎,是金楚生这个畜生的,当时,我恨不能冲击屋里剁了他!”
郝奶奶说:“打死我也不相信是金楚生的,毅虹怎么可能为金楚生遭这么大的罪?我是过来人,我懂毅虹,她有心上人,孩子一定是她心上人的,只是暂时不能说出心上人是谁。”
万固说:“我在金家门外亲耳听色郎中说的,说两人的血融到了一起,是金楚生的血脉。谁不说思锁像金楚生?你说,毅虹为什么这般傻,为了一个三号老头金楚生,值得不流产、不嫁人,遭这么大的罪吗?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整宿睡不着觉,我琢磨着,思锁一定是金家血脉。我就想,金楚生的血能和思锁融为一体,就一定也能和他儿子金锁的血融为一体,也就是说,金锁、思锁、金楚生三人的血都可以融为一体。那么,思锁就有可能是金锁的伢儿。”
万固停顿了一会又说:“金锁回乡探亲的当天我就找到他。金锁哭着说:‘我和毅虹有过一次,可那是入伍前的事。思锁是我爹的伢儿。’说完就溜走了。金锁不肯回乡肯定是为这件事记恨金楚生,也记恨毅虹。”
郝奶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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