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绷带男人解除“时间零”的时候,他的身影也消失了,但楚子航在瞬间就预判了男人的动向……“君焰”是向前释放的,覆盖从楚子航的身前到巷口所有的范围,男人必然是利用“时间零”最后一刻往楚子航的身后移动,但那时候他并不能向楚子航发动攻击,因为高温的屏障依旧笼罩着楚子航身体周围。
男人会蛰伏在距离楚子航一段距离的、他背后的死角,“时间零”被解除的瞬间,“君焰”也会在短时间内被释放,而“君焰”释放的瞬间,就是男人动手最好的时机,从楚子航的背后。
可他的一切行动都被楚子航看破了,楚子航没有释放“君焰”,因为他不可能波及路明非和恺撒他们,他以匪夷所思的控制力把“君焰”给压缩了,在极短的时间里,在男人袭向他的后背的时候,楚子航利用这个时间将压缩后的“君焰”附着在村雨上,转头挥刀,男人恰好撞在高温的火焰上。
这其中累积的因素实在太多了,“时间零”的释放与解除,对“君焰”的控制力,对时机的把控,对男人动向的预测……一切的要素都被楚子航掌控的精准而完美,这本该是避无可避的一击。
但男人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闪开了,也许是他的肌体能力和反应力实在过于强悍……
可路明非并不这样认为,一切都把控的这么完美,却预判不到男人的闪避么?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的背影。
“师兄,七年的追逐,如果得到的结果真的是最坏的那个……”路明非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你准备怎么面对呢?”
耀眼的火线印在墙上,就像锋利而火红的刀光,坚硬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都被割裂了。
绷带男人在墙边刚刚稳住身形,楚子航再一次挥出了村雨,擦着男人的鬓边掠过,高温几乎要把他的额发给点燃,男人脸上的绷带被掠过的火焰烧得通红或是焦黑。
男人再一次勉强的闪开楚子航的攻击,可他的身影显得仓惶而狼狈,他甚至连释放“时间零”的时间都没有。
楚子航反复的挥斩,手里的村雨被他挥出一道接一道摧残的光弧,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赤橙色的火光密集的像是一张高温的网,男人的身影在这张“网”里穿梭,火焰携带的高温把他身上的绷带炙烤得一点一点燃烧起来。
楚子航已经完全驾驭了这柄御神刀·村雨,他的脑海里满是七年前那个男人,握着这把刀时,挥斩不停的模样,雨夜里,男人面对成百上千的黑影,用这把刀斩出密不透风的光弧,那些光弧织成了一张锋利的网,把楚子航牢牢的守护在其中。
那是楚子航见到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另类的舞蹈,好似一曲极致暴力的探戈,刀锋割裂空气的声音叠加着密密麻麻的雨声是背景乐,男人踩着拍子恣意舞蹈,但他不是收获掌声,而是收割生命,鲜血染红了积水,哪怕暴雨倾盆,四周遍布着张牙舞爪的鬼影,楚子航也觉得安全感十足,那个雨夜,那个男人挥刀的身影足够楚子航铭记一生。
楚子航挥刀的速度已经快成了幻影,他早就突破了极限,不论是苏茜还是恺撒,都没见到过楚子航斩出如此的神速,这已经不单单是血统的提升能够带来的增益了,仿佛他的言灵不是“君焰”,而是“刹那”或者“时间零”般,他快的眼花缭乱,他快的匪夷所思。
火红的光弧印在建筑的墙壁上,割裂出一道道漆黑的空洞,空间仿佛都被撕碎了,这样的斩击如果落在人身上,毫无疑问能把人类的肉体斩断然后焚尽,但成百上千道火光都擦着男人的身体掠过,没有一道真正斩在男人身体上。
男人的模样前所未有地狼狈,他身上的绷带被楚子航的斩击所附带的高温几乎烧烬了,他的皮肤通红,却从始至终没有受到过实质性的伤害。
这一刻的楚子航,甚至在速度上压制了男人,男人斜着身子躲过一道斩击,楚子航欺身上前,村雨改变了原本的运动轨迹,自下而上的飞挑,目标是男人的胸口,男人的反应力也堪称可怕,他的脊背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恰好闪开了这及其致命的一击。
村雨的刀锋撕裂了男人脸上的绷带,有那么一瞬间,男人尘封已久的脸被映照在明亮的火光里,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就像一条一直困在树洞里冬眠的蛇,被春日的第一抹暖阳给叫醒了。
楚子航不停挥斩的动作在这一刻停下了,与此同时,男人抓住这个时机,身体飞快的后掠,和楚子航拉开了足够安全的距离。
路明非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拱了拱鼻子,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男人站在距离楚子航大概五六米的位置,此刻他脸上的绷带已经被楚子航尽数斩断了,身上的的绷带也几乎都被火焰燃尽。
浑身裹着绷带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他是……”诺诺来到路明非的身边,看着男人的模样,低声问。
“我们都应该叫他叔叔。”男路明非依旧记得这个男人的模样,路明非轻声说,“他就是楚子航的父亲,失踪了七年的楚天骄。”
尽管已经猜到了真相,诺诺的眼神里依旧划过一丝惊诧,不仅是诺诺,楚子航和男人都停止了动作,所有人都听到了路明非的声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挣扎而复杂。
“他也是,我们遇到的那个奥丁。”路明非缓缓的补充道。
楚子航静静的看着男人,那张记忆中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此刻却面无表情的脸倒映在他的瞳孔中,一同倒映的还有男人那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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