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抵达西塞山对岸时,恰好日落。那位独臂老舟子正在河上棹舟,似乎知晓车队并不过河,并不搭理。
果然,只认钱,不认人。
河岸有几间鱼棚,反正也没主,正好过夜。
舒礼在河畔洗菜时,轻轻哼歌:“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棕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老兵甲坐在营地前烤火,横看竖看也不像个有本事的人。他留意到车上那个木制器物,看了许久,大概想讨要,又不好意思开口。
姜获麟瞧出老兵甲的心思,自作主张道:“老兵甲,把你那把剑给我看看,我就把这玩意给你。”
老兵甲摇摇头,挪开眼。
姜获麟死缠烂打问道:“自由之城的人不待见你,我们对你可不错,看一眼咋了,又不是你媳妇。”
老兵甲抱着剑,轻轻抚摸,表示就是自己媳妇。
子修忧心忡忡,过了今夜就该北上入塞北,是戎人的地盘,准确地说是上戎人。
上戎、下戎,本是一支,当年太鼎立国,上戎首领戎马举全族之力支持,可谓是功不可没。
相戎另外一支则迁徙到塞北相山,那位首领名相山野老,在相山养马。
后来戎辛、戎武父子僭越,戎苦、戎戎父子则忠心夏室,联合相戎部落、烈山部落和有虞部落反抗戎辛、戎武父子,为少鼎回归立下赫赫功勋。
上戎一脉,戎戍世袭戎侯峨冠,又因为牵连进摄政君案,举族从泰山迁徙到塞北,镇守边陲。
相戎一脉,相山野老之子相山之牧为天子少鼎养马,后来由其长子相父继承官职,为王朝司马。相山之牧另一位子嗣司马辙为天子少鼎驾车,位列车正。
戎侯戎戍派遣其子戎毅勤王也好,亲自率戎骑南下也罢,相戎始终并未露面,倒是司马相父的长孙司马骈在自由之城,看来相戎已经找好了出路。
华胥帝君姬希圣也有意拉拢相戎,毕竟论相马、养马的本事,男相戎从相山野老到相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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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再到司马相父,如今他的孙儿也长大,几代人的经营,自然是行家中的行家。
若是司马相父愿意为华胥效力,华胥骑兵如虎添翼,加上华胥甲士,何愁不能永绝北狄之患?
可惜重金难请牧马翁。
倒是自由之城有望连人带马收入麾下,这份人情,显然是子丑出力,留给江侯江望舒的。
真是操碎了心。
算一算自由之城真是人才济济,难怪能以百里之地阻绝北狄十六年。
老城主子丑,能比少师美政更先戴上帝君冠冕,能治华胥联盟,当个一城之主,属实委屈。
江侯江望舒,二十岁封狼居胥,封侯拜执戈,天下无双。
长老会陶垚,东夷人,其兄陶圭是有名陶匠,自陶圭死后,黑陶蛋壳杯的技艺只有陶垚一人掌握。
长老会曲正,也是东夷人,青年时便以各式木制家具享誉四方,又以木匠身份指导建立自由之城,属实难为他了。
长老会少师弘农,有华胥神农美誉,同诸越那位播种五谷的苗圣齐名。
若是相戎再加入自由之城,自由之城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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