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胆大包天的百夫长,执戈出流火要塞,朝西面篝火袭杀过去。
武卒甲吓破了胆,他哆哆嗦嗦捡起一个木铲,耽误不少时间,好在他脚力过人,火速追上百夫长。
百夫长带领残兵击溃一支狂欢的半人半狼的狄人,又趁狄人大军包围过来时逃到流火山地。
还剩八十四人,可惜没个伙夫。
武卒甲自告奋勇,干回老本行。
现在,他又成了伙夫甲。
流火山地干燥贫瘠,几乎寸草不深。武卒甲发挥出惊人的天赋,整日在贫瘠土地上刨食,没让连同他在内的八十四人饿死。
百夫长率八十二人昼伏夜出,一月出动三十次,收拢二十三支败军,最后人数合计一千六百五十五人。
只有百夫长一位领袖,他临危受命,收拢败军一千六,痛杀敌寇五千人。
只有伙夫甲一个伙夫,他也临危受命,深掘硕鼠以果脯,豪饮泥水以解渴。
一位主战,一位主内,两位领袖各司其职,与狄人斡旋整个秋天。
百夫长不算是合格的领袖,一千六百五十五人,只剩五百三十五。
伙夫甲是合格的伙夫,五百多张嘴,没饿死。
他们每日睁眼第一件事,便是望向南方,然后遗憾叹息,第三位执戈迟迟没履职。
半人半狼的狄人不再把心思放在猫捉老鼠的游戏上,他们开始渡过浣衣河,驰骋塞南。
王朝另有位老执戈以迟暮之身,率赤子男儿,守卫边陲。
那位北执戈的子嗣,募集部落乡勇,守卫北疆。
五百三十三双眼睛望着百夫长,等待抉择。
五百三十三张嘴望着伙夫甲,等待饭食。
伙夫甲无能为力,高山草甸、塞北草原,别说硕鼠,连草根都被他掘得秃了。
百夫长面朝南方,深深凝视一眼,决然往北,往东,往东北。
一路畅通无阻,五百三十五卒驰骋塞北,抵达一座巍峨高山时,加上百夫长,恰好五百。
让伙夫甲自责的是,几十多张嘴,生生饿死。
让伙夫甲欣喜的是,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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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就是人族微微萤火的起源之地。
那位百夫长注视北方白雪皑皑的巍峨大山,决然往北。
入冬了。
伙夫甲身上裹着镇北军的旗帜,瑟瑟发抖,何况其余人。
五百卒倒在巍峨雪山下,听说这座雪山是天下之巅。
冰脊山。
五百卒倒在冰脊山下,隐约听见吟游诗人唱起古老歌谣:
“雷泽的足迹,藏着起源的秘密。
和泥抟土,揉捏成精灵的模样。
大河之水,在何时泛滥不止?向何方奔涌不息?
衍媒神木,传颂燕尔新婚的喜讯。
燎原野火,将有彼黍离离。
初母呀,我们生生不息。
恶龙呀,为何泛滥古老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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