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衣中年往后一靠,又低头刨饭,含糊不清说道:“名师出高徒,好在没步子先生的后尘。”
刚正中年放下竹筷,叹息道:“可惜了,我听说子先生最得意的高徒,死在夏邑。”
葛衣中年说道:“他还有两位兄弟,名字是子先生起的,比起那位死在夏邑的年轻执戈,青出于蓝,我见过。”
刚正中年目光悲悯,道:“武家苦啊,除了殉国这几位,还有一位老使节至今了无音讯。”
华胥军神说道:“我曾受人之托,借北伐之名,三次驱驰莽原,寻找那位落难使节,可惜不敢深入莽原,未能有线索。”
群燕辞归将北上,惊动夏邑西面平原两辆马车,各自载着两人,又各自一男一女,刻意缓行,显然在等后方那辆牛车。
稍后那辆马车,一位少年抱着右手,哀嚎道:“我爹狠啊,不让草木子给我治治伤。”
身边那位女子,吃麦饼长大,肤色同麦子一样,身段也一样,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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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弃。
领头一辆马车,那年纪稍小的姑娘扯着身边少年,抬头望北上群燕,又回头,目光越过缓慢牛车,注视一对中年夫妻,泪眼婆娑,与身边少年说道:“表哥,我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娘。”
夏邑外那对中年夫妻,其中女人刻意别过头,与一位头戴冠冕的柔情女子说道:“王女,当年我家子兰,听闻你姑姑嫦娣出塞,写下两句诗章。”
“鱼凫他乡,音书不至;雁落塞北,眷帖难归。”女人缓缓念诵,她叫虞凫。她的女儿,叫鱼书。
那位头戴冠冕的柔情女子,一手抱着奶娃,另一手牵着稚童,凝视领头马车上的少年,情绪复杂,有感激,也有不舍。要不是他,自己的命运恐怕连两位远嫁的姑姑也不如。
站在冠冕少女后的蹒跚老者,则可惜那张被带走的五弦琴,芙蓉啊,夫容哪。
“摄政君,要不要找老城主借一借拐杖?”高头大马上,一位老者叮咛一声,他精神矍铄,目光如炬。
蹒跚老者身侧,有一位白发老者,执柱竹杖,抚须笑道:“老朽竹杖芒鞋轻胜马,老朽孙儿一计能挡五万兵。”
那位和善中年嘴角一抽,手背脉络如虬龙狰狞。他当年自宝瓶口赳赳南下,他现在又在宝瓶口折戟沉沙,最让他不服气的是败给一个小辈,一群女武卒。
一位独臂千夫长,一位虎背熊腰千夫长,还有一位隽秀千夫长,陪在一位长腿少女身边。
那位虎背熊腰千夫长遥望第二辆马车上那位高挑女子,叹息道:“我之膂力,只有西陲能比了。”
长腿少女低下头,靠在中年妇人肩头啜泣道:“姑姑,我喜欢。”
“喜欢,就不该放走。”中年妇人的叹息,南风多柔情,裹挟一声叹息吹到北方。
身边能断天下事却断不了家事的男人还记得在华胥豢龙学宫游学时,有位年纪相仿、温润如玉的学宫官师时常在衍媒神木下,沐浴春风,吹奏竹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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