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华胥帝子身份,加一层自由之城少城主身份,况且虞人做主的似乎不是虞耳,而是一个女人,又恰好与那伤病少年是姑侄。
戎人少年忽然觉得处境微妙,明明是来讨伐虞人的,怎么有点不对劲?
戎戍也察觉到气氛微妙,纵然华胥联盟有意瓜分夏家天下,现在也没有堂皇理由。
自由之城城主又与那虞人女人是父女,倒是自己显得势单力薄。
察觉到气氛微妙,戎戍手指叩击桌面,道:“本侯当年协助夏天子少鼎中兴,大义灭亲,受封戎侯。后来又任北执戈,坐镇塞北,守护夏家天下。我女戎巧,为摄政君太康诞下子修。天子少康,是我外孙。王朝为难,我儿戎毅勤王而死。”
戎侯先陈述功劳,最后说道:“本侯为夏家天下殚精竭虑,以老迈之身亲自勤王,不可能一碗麦酒就打发了我。”
虞凫点头,问道:“那戎侯有什么想法?”
戎戍摩挲一块美玉,道:“这夏家天下,得是夏人的天下。”
虞凫点头道:“有道理。”
虞耳和南宫断还是对视,不知虞凫打算,难不成真要将天下拱手相让?
南宫策策马赶来,手上之物引起众人侧目。
虞凫接过,放在桌面上,道:“这是天子冠冕。”
戎戍满脸热切,他试图伸手去触摸平天冠,又觉得不妥,缩回手。
虞凫这是什么意思?
戎戍一脸狐疑,显然没料到虞凫会顺着自己心意,他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又重申立场:“这天下,还得是夏家人的天下。”
“那是自然,”虞凫点头,徐徐道,“我们虞人自南方虞起,到南宫服章、虞伯、虞耳,世袭罔替虞侯峨冠,一直是夏臣,忠于夏家天下。武家权臣祸乱朝政,驱使妖狐掌控夏妃池鸳,蛊惑夏家天子荒废朝政。我虞人问讯勤王,可惜为时已晚,武家人勾结妖妃,残杀天子。”
戎戍冷哼一声,并未和虞凫计较,倒是听出话里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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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虞人还是识时务,知晓处境微妙,不敢僭越。
虞凫又诚挚道:“夏邑明堂无主,我们虞人并无僭越之心。”
戎戍脸色古怪,思忖良久,徐徐道:“正统夏人都被窃国贼皋阜屠戮殆尽,仅存天子少鼎一支,现在也没了;夏人本是下戎,与我上戎一脉相承;况且本侯之女是摄政君太康之妻,天子少康得称呼我外祖父……”
虞凫无礼打断道:“戎侯的意思,是夏家天下,该由你来坐?”
戎戍把玩美玉,默不作答。
问而不答,便是答案。
虞凫思忖许久,摇头道:“恐怕不妥。”
戎人一方,戎戍、戎倥偬;虞人一方,虞耳,南宫断,四人齐齐凝视虞凫。
戎戍满脸杀气,怒视虞凫,斥责道:“莫非虞人还不死心,非要以武力夺取天下?这样的话,本侯随时奉陪,十万戎骑随时奉陪。”
虞凫轻笑道:“原来戎侯是想僭越夏家天下?虞伯倒是与戎侯一样,一意孤行,试图僭越夏家天下。我们虞人一向以忠诚,虞伯背离虞人心意,所以其子虞耳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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