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一关,火把再一灭,城门洞内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昏暗。
也是在关闭城门使得城门洞变得昏暗的同时,张昺和谢贵带来的五十来人之中,至少有二十人突然抽刀砍向了周边不是同伙的人。
只是一瞬间而已,张玉持刀握盾率先从藏兵洞奔出来,随后城门两边的藏兵洞以及内城入口,不断有属于朱棣这一方的人冲向城门洞。
天井上方吕阳听到的怒吼声来自谢贵。
在城门关闭的刹那,一片抽刀声并没有什么,可以说是张昺和谢贵随行护卫的过激反应,出现那么多刀入肉的声音和闷哼、惨叫就很不对了。
谢贵在怒吼之后也是抽刀,架住了一柄砍来的刀,两柄刀的利刃磕碰在昏暗中闪烁了一丁丁点的火花,随即他一脚踹出去将看不清脸的人给蹬得倒飞。
城门洞内已经弥漫了血腥味,怒喝声在减少,兵器的磕碰以及入肉声在谢贵被张玉逼到墙壁边上时停止。
作为这一次的主事者,吕阳从吊篮下去只来得及在半空中给了一个戴着有长椭圆形帽翅的人下巴一拳,吊篮落在地上看到朱高煦用刀镦给混乱中丢了头盔的谢贵后脑勺一下狠的,一击直接让与张玉对砍的谢贵软倒在地上。
刚才吕阳可不是胡乱挥拳,他们这边没有人会戴那种两边有长椭圆形帽翅的帽子,现场会戴那种帽子的只有张昺而已。
至于为什么挑着下巴挥拳?因为人的下颚是非常脆弱的位置,别说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一拳,哪怕是女人或少年的一拳,准确命中绝对让受攻击的人一下子倒地不起。
整个过程描述起来有点篇幅,其实也就在不足一百个呼吸之内就结束了。
刺鼻的味道弥漫在城门洞之内,那种味道闻上去很奇怪,压根就是血腥味中夹杂着屎尿味。
屎尿怎么来的?人重伤之后无法控制身体机能,拉尿窝屎很奇怪吗?再来便是肚子被利刃破开,大肠小肠什么的露出来再被踩得稀烂,可不就是会有屎味啦。
厮杀场的味道不可能好闻的!现场的味道没有变得更奇怪,主要是没有火在燃烧,要不然不管是烧点什么东西,一定会让味道变得更难闻。
“吕阳?”朱高煦左顾右盼,看到吕阳蹲身在某个谁边上,转头瞧了一眼在地上挺尸的谢贵,对张玉说道:“捆起来。”
实际上,刚才昏暗的环境中一阵拼杀,谁都看不清谁是谁,也就选择朱棣阵营的那批人在进来前先站好了位置才能第一时间挥刀,不然后面更多的是谁靠近就砍谁,等待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才能模模糊糊认出谁是谁。
在那种情况下出现误伤是难免的事情,谁伤了死了都属于运气不好。
作为领头人的张昺和谢贵完蛋,哪怕还有不是朱棣阵营的人没死,他们发现张昺和谢贵倒下后,不管是为了活命还是认命,会丢掉武器等着接受裁决。
张玉来到吕阳边上,说道:“我这便出城了。”
这里的确没有张玉的什么事了。他还有夺取北平九门的任务,很快带着人从稍微打开空隙的王城城门出去。
吕阳和朱高煦则是带着人先将困成粽子的张昺和谢贵拖出去,再让人清理城门洞内的尸体和抬出伤者。
还真有几个不是朱棣阵营的人没死,甚至还有三个连一点伤都没有。
七个人被押着跪倒在内城空地上,一个个看上去有点精神恍惚,还十分担忧接下来会面对的命运。
朱高煦问道:“这七个人如何处置?”
吕阳反问道:“他们是张昺或谢贵的心腹吧?”
现在他们在干什么事业?有那个时间去感化对某个敌人首领死心塌地的士兵吗?
又或者说,张昺和谢贵会不会背叛中枢朝廷,转而为朱棣效命呢?
朱高煦懂了又好像没懂,说道:“全杀了?”
吕阳的意思是既然都投降了,一样全捆起来等待发落就是,哪里是暗示全杀了啊!
杀或不杀是后面的事情,吕阳现在就想要朱高煦赶紧安排着将张昺和谢贵牢牢看守起来,赶紧地出城去郊外的军营找朱棣,继续参与接下来的造反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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