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内不允许交头接耳。”监考员声音稍微大一点,目光在她俩之间梭巡,似乎是想要抓住她俩私通消息的蛛丝马迹。
可纪兰桢的双眸清澈至极,大大方方的,根本看不出是做了什么坏事的样子。
而且那双眼睛大的让人觉得看他都是一股真挚劲儿。
算了,这可是第一考场,都是乖乖学生,能有什么事儿?有事儿能自投罗网?
借笔借稿纸嘛,他也不是没见过。
老师心里松懈了,抽出三张稿纸按在纪兰桢后座女孩位子上,语气严厉中带着几丝温柔:
“注意考风考纪,有什么事跟老师说。”
女孩这时候那敢再说些什么,借手和答题卡把撕掉一小半的稿纸掩盖了,点头如捣蒜。
她也不敢再去惹纪兰桢了,她也领教到了这个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很亲和的小姑娘实际上藏着的锋芒。
纪兰桢就这样安安稳稳过了后半场的数学考试。
铃打过了卷子交了,同学们一个个从老僧入定的状态变成叫苦连天。
“这谁出的卷子啊也太难了。”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死定了。”
纪兰桢答完考卷心里也没底,但是她现在精疲力尽根本没有想法再去讨论,而且讨论会毁了心情,所以她从台上拿回书包,准备回座位收拾东西就走人。
结果好巧不巧,抬头就看到后座女孩和祝繁在一起。
两个人之前的距离,看不出到底多相熟,但最起码彼此是认识的。
后座女孩一见纪兰桢 ,接着视线就扫到她手里那团鼓鼓的东西。
猜得没错的话,就是她丢在纪兰桢脚边的纸团,她把她捡起来了。
毕竟还是女孩子,脸皮也薄,目光便像烫着了似的转移到别处。
纪兰桢没有闲工夫去管两个人怎么认识,她一门心思扑在明天的文综上,甚至都没来及去观察祝繁的脸色,收拾完东西就走了。
祝繁等她走后,一噗嗤笑出来:
“你看我说什么,她装腔作势倒是有一套,但没那个胆子去告老师。”
哪知女孩竟将一副恶狠狠的面孔朝向她:
“那你刚才举手是为什么?”
她现在都心有余悸,要不是祝繁最开始举手喊老师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她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而且最令她记恨的在于,明明她们两个考前说好了信息共享,也是祝繁说了纪兰桢的数学更好性子更软,并且座位就排在她前面,地理位置也更合适,她才临时就这么找个人对题的。
可祝繁刚才在考场那架势,分明是要把自己拉出去问斩啊。
哪知祝繁却是把手心朝前,一副投枪缴械的样子:
“我当时做题目做昏头了,没看到。”她好像怕女孩不信又补了一句:“我真缺草稿纸的。”
草稿纸都被老师回收了哪里再能看到,看祝繁无辜极了的模样,女孩虽然气但也不好说什么:
“算了,下面还是我自己好好做吧。不诚心就不要加我嘛,钱你就别想要了。”
她让男朋友在贴吧里发了帖子:“一中高三期末第一考场互帮互助的姐妹有无,有重谢。”
帖子发了不到四个小时,祝繁就主动找上了她。
现在想想,这个女孩可能不是要钱的,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动机。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作弊不可取。女孩心里自我警示。
她也不是作弊的惯犯,只是近来成绩下降太快才铤而走险,反正数学翘也是板上钉钉了,真正要死的恐惧好像也没那么深了。
当你为某个即将来临的事情提心吊胆彻夜难眠,可是当你真正面对它,就发现好像也不过如此。
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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