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筒凭空挥了挥。
纪兰桢从他眼神里读出“你没救了”四个字。
张虎通前脚走后脚学生就像一窝马蜂似的冲出来。
他们也不在纪兰桢面前停留,离她那儿远远的,好像害怕走近一点就被划在被罚站的那一列当中。
纪兰桢就这样享受了特殊的注目礼,直到眼角的余光里走进一双浅绿色厚底鞋。
她抬头,面前是楚楚可怜的祝繁。
“兰桢真对不起,昨晚你一直没上自习,后来我去办公室也没看见你人,有人问了我才不得不写上去的。我不知道今天老师会看,我……是我害你罚站了。”
她说着说着几欲落泪,旁人看了估计都会以为在这罚站的是她。
祝繁懂得少就是多的道理,后面就只把头低着,也不再说话了。
可是纪兰桢也没有她预料那样把话茬接过去。
她的态度比她想象的冷很多。
“说完了吗?”纪兰桢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拿在手上。
祝繁一愣,欲泣的表情呼之欲出:
“你还在怪我吗?”
纪兰桢摇头:“我没怪你,我逃的课后果我自己担着。”
她说这话的时候上课铃上正好打响,于是纪兰桢停了停:
“但祝繁,你有本事就永远不要犯错。或者说,你最好祈祷你做的那些事永远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纪兰桢说完扭头进了教室。她落座以后祝繁才跟进来,期间还向她投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纪兰桢仿若未见。
黑色本子藏在书的最底层,纪兰桢自暴食情况开始就没再记过。
她抽出来翻到夹着祝繁纸条的那一页。
上面的字迹还是那么鲜艳,可是她对于她们友情的那种期待感已经荡然无存。
甚至有那么一刻,纪兰桢想把这张字条摔在她面前,把她在甜品店的所见所闻、王玲玲的话语全部复述给她们听,告诉她们别再装了。
可是涌入喉咙的血腥感在刺激她,那种感觉跟昨晚跑步时一模一样。
她不得不告诉自己要冷静。
在这个以成绩论输赢的年纪、在这个班级,她什么都不是。
她的能力不够,她的话语权那么弱。
自己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和祝繁吵起来,而是要沉下心好好做自己的事情。
祝繁不是说她要倒了吗?
那她就一直立在这里,她要让她看看,究竟谁才能真正笑到最后。
纪兰桢把那张便签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哥没事吧?”
周童童用胳膊肘碰了碰吴定国,后者飞快地扫了眼郑麒,嘟囔了句“没事”就又准备打游戏。
但是周童童没打算给吴定国继续下去的机会,她摁住手机坐到他身边:
“你跟我说说你们去文(2)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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