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黄元济头顶升起一团黑气,黑气之中,现出一尊金盔金甲的力士,身高一丈有余,膀阔三停,手中擎着一条乌金大棍,抡圆了向下打来。只吓得南宫适魂飞天外,连忙圈马闪在一旁,黄元济乘势催马追来,南宫适不敢应战,只得左突右闪,甚为狼狈。崇应彪见势哈哈大笑,命人擂鼓助威。
西岐报马慌忙报进大帐,姜子牙闻言忙来至辕门,看罢言道:“无非是拘灵遣将的法术,不足为奇!”当下念动昆仑六丁六甲秘诀,向着南宫适一指。就见南宫适头盔上,迸出一道白光,白光中现出一尊金甲力士,手执一柄金锤,脚踏一片席云,来战黄元济头顶的力士。
这两尊力士,身量一般高下,俱是力大绝伦之辈,棍来锤往,只打得金蛇乱窜,火花四溅。黄元济则被南宫适一口刀裹住,跳不出圈子,未及数合,被斩于马下。
黄元济头顶的力士,如同一阵烟,消散不见。南宫适将黄元济首级割下,掌得胜鼓回营。南宫适进辕门先见姜子牙,谢过丞相相助之恩,再以黄元济首级报首功一件。
且说崇城人马败进城去,崇应彪与道人商议道:“黄元济乃我崇国头员上将,不想今日被南宫适所杀,如今该当如何?”道人言道:“少千岁休要着慌,胜败乃兵家常事,贫道在狼牙山中,苦修百年,精通呼风唤雨、搬山倒海之术,待贫道明日出城,用胸中所学,将叛军刀刀斩尽、刃刃诛绝!”
崇应彪不由大悦,拍案赞道:“好,明日便请老师出城,本帅提倾国之兵与姬昌决一雌雄!”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砲响三声,城门大开,崇应彪率全城人马,杀奔两军疆场,点名要姬昌、姜尚到阵前答话。
报马报入中军道:“崇应彪口出不逊,请丞相定夺。”姜子牙请文王亲自临阵,文王乘坐逍遥马,四贤、八俊保驾,压住阵脚。周营内砲响三声,麾动旌旗,三军杀出营来。
崇应彪见对面旗门开处,为首一匹青鬃马,马鞍桥上,坐着一位道者打扮的老人,两边战将雁翅形排开。崇应彪定眼观看,但见老人神形,有《西江月》为证:
鱼尾金冠鹤氅,丝绦双结乾坤。三环宝剑手中擎,八卦仙衣可衬。元始玉虚门下,包含地理天文。银须白发气精神,却似神仙临阵。
姜子牙提马上前,言道:“崇城主事之人上前见我。”话音未落,只见对面一匹银龙马飞驰而来,正是世子崇应彪,但见崇应彪妆束,有诗为证:
盘头冠,飞凤结。大红袍,猩猩血。黄金铠甲套连环,护心宝镜悬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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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束羊脂白玉厢,九吞八扎真奇绝。金妆锏挂马鞍傍,虎尾钢鞭悬竹节。袋内弓湾三尺五,囊中箭插宾州铁。坐下走阵冲营马,斩将钢刀神鬼怯。父在当朝一宠臣,子镇崇城真英杰。
崇应彪对姜子牙厉声道:“老儿何人,敢率兵犯我疆界?”姜子牙言道:“老夫乃是文王驾下丞相姜子牙是也。你父子贪赃枉法,恶贯满盈,勾结奸臣,把持朝纲,天下之人,恨不能生啖尔父子之肉!今日我家主公,兴仁义之师,为天下黎民除害,也不负天子加节钺之意。”
崇应彪闻言,气急败坏道:“你不过是算卦卖面的江湖术士,怎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言罢环顾左右道:“谁与我将老儿擒来?”言还未落,文王打马向前,大呼道:“崇应彪,少要无礼,孤王来也!”
崇应彪认得文王,用手点指大骂道:“姬昌老儿,你私自犯我疆界,我要告入朝歌,请天子将你斩首示众!”文王言道:“你父子鱼肉百姓,罪大恶极,还是尽早下马受降,痛改前非,以赎前罪,不要连累崇城一方百姓!”
崇应彪大喝道:“谁与我将此叛贼生擒?”言还未落,由打崇应彪的身后,闪出一个身材矮小的道人,但见他额阔颐尖,双目星光,门牙突出,颔下几根灰须。身穿一件加金线灰道袍,脚蹬一双棕鞋,手中提着一把宝剑,坐下一只赤睛短尾小黑驴儿。
只见道人对崇应彪言道:“少千岁息怒,待贫道取姬昌的性命!”崇应彪在马上拱手道:“有劳老师费心!”道人催动坐骑向前,手指文王道:“姬昌老儿,无故兴兵犯我疆界,难道不知你家祖师的厉害么?”
不等文王答言,姜子牙问道:“敢问道友在何处出家?不在山中静修,却要踏足两军征战是否之地?”那道人言道:“贫道乃狼牙山漏底洞无牙仙是也,贫道已然修得正果,不应再入三界,但少千岁与我有缘,已拜贫道为师,你等乃国之反叛,休要让贫道费手段,速速下马负绑,引颈受戮!”
姜子牙见道人浑身黑气萦绕,料定乃是旁门左道之流,闻言冷笑道:“道友,你有何手段,敬请施展!”无牙仙言道:“好言规劝不听,待贫道施法拿你!”说罢口中念念有词,就见平地卷起一阵怪风,风中隐着无数豺狼虎豹、毒蛇惺蟒,摇头摆尾,齐向西岐军兵扑奔而来,众军兵俱是大惊失色,人人面露惧意。
姜子牙见状,当即催马上前,将宝剑擎在手中,口中念动真言,把剑向空中一指,猛听一声霹雳也似的巨响,姜子牙的宝剑满是火光,那些猛兽就地一滚,立时现了原形,竟然全是草藤编的。
姜子牙言道:“道友,这无非是障眼法,可有什么真才实学?”无牙仙闻言脸上一红,言道:“好个姜尚,待贫道借来南方三昧真火,将你烧个皮开肉绽!”言罢从怀中取出一只红葫芦,将塞子拔去,念动咒语催动,顿时从葫芦中飞出数十点火焰,一转眼的工夫,化作十余丈的烈焰,贴着地皮直朝西岐军兵烧来。
眼见赤焰烧至近前,西岐军兵均感到热浪扑面,炙热难挡。姜子牙心道:“此多半是由碧游宫丹房中盗出的三昧真火,若请来北方癸水将它扑灭,反到便宜了他!”
想罢口中念了个旋风决,张口往外喷了一口法气,顿时两军阵前,刮起数十股柱天柱地的大旋风,足有五七丈高,顿时走石飞抄,将那席卷而来的火焰,反向无牙仙刮将过去。
这无牙仙原非人身,乃碧游宫中一只白毛老鼠,偷食了教主的易骨仙丹,成精修得人身,拜金灵圣母为师,虽有四五百年道行,却因出生低微,难有高深造就,便离开碧游宫,投身于崇应彪身旁,欲借助崇家父子的权势,享受世间清福,谁料今日遇到姜尚。
姜子牙虽学艺四十载,却是昆仑正宗道学。借巽地罡风破了火势,罡风将火苗卷起,倒向崇城兵马扑来,无牙仙见势不妙,忙把葫芦打开,欲将火苗收起。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刷的一声响,由葫芦里放出一道黑气,扑奔风火而去,待到黑气与风火一接触,无牙仙只觉一股大力向外拽扯,手中的葫芦几乎脱手,忙用力将葫芦牢牢攥住,那道黑气才将风火卷起,吸入葫芦口中。
姜子牙见势大叫道:“道友,且看雷来了!”言罢右手捏了个雷诀,张手一放,劈出一道阳雷,恰好被黑气收入葫芦,这罡风、真火、雷火搅在一处,片刻只听葫芦内,咕噜噜一阵乱响,叭的一声,炸成数瓣。
无牙仙的一只左手,也被炸断,只吓得他亡魂皆冒,忙将坐骑一拍,那只小白驴儿,立时四蹄蹦起,砸在地上,顿时现出一个大坑,无牙仙连人带驴,跃入坑内,瞬时逃得无影无踪。日后这无牙仙还要与姜子牙为难,终死于诛仙剑下,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姜子牙心道:“一时不慎,未曾发觉,他的坐骑原是一只通地的鲮鲤鳞,可在土中游行,倒是叫他跑了!”遂即对崇应彪道:“崇应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适才那道人乃是妖邪一流,你却待如上宾,可见你父子何等昏聩!”崇应彪闻言,不由得气冲牛斗,大喝道:“谁与我将此老贼擒来?”
言还未尽,在他身后一员大将应声而出,正是副将金成,挺一根银枪来取姜子牙,这边厢副先锋武吉,纵马摇枪,大叫道:“敌将慢来,休伤我家丞相,我来也!”
两马往来,双枪并举,二将战了二十回合,武吉枪法奇绝,金成渐渐力怯,崇应虎见状,忙命梅德催马助阵。姜子牙也将令子旗一摆,身后辛甲、辛免二将一齐杀出。崇应彪见大队人马冲来,当即率领众军卒杀进重围。
只杀得征云滚滚,愁雾慢慢,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两家混战多时,梅德被南宫适一刀斩于马下,金成也被武吉刺死,崇军大败,落荒逃进城池。姜子牙传令鸣金,众将掌得胜鼓回营。
崇应彪兵败将亡,进城后将四门紧闭,在银安殿上与众将商议退兵之策。众将见西岐人马骁勇异常,势不可当,均一筹可展,无计可施。
且说姜子牙得胜回营,与众将一起商议,明日要搭云梯强攻城楼。文王言道:“崇家父子作恶,与一方百姓无干,丞相要率军攻城,只恐城破之际,玉石俱焚,连累许多无辜之人。孤心中不忍,万万不可!”
姜子牙见文王以仁义为本,不便违拗,心道:“主公德行堪比唐尧、虞舜,一时难以取下崇城,不如私下修一份书信,差人送往曹州,去见崇黑虎,或许如此一来,不动刀兵也可取下崇城。”
当下修下一份密信,派南宫适往曹州去送信。当下按兵不动,只等崇黑虎回书。这正是:积恶如山神鬼怒,诱君土木士民穷。一家嫡弟施谋略,拿解行营请建功。不知崇侯虎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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