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扶风点头,又道:“若是不急,那可以徐徐图之,孙儿建议分田笼络人心,使得金州的人心归附。”
“分田?你是说分了郡公府的田地。”祖父说道。
“是,分田是最容易获得军力归附的手段,郡公府占据了大量田地,可以说成一半的田地非法。”韦扶风说道。
祖父想一下,摇头道:“不可行。”
韦扶风平静反问:“祖父认为该如何?”
祖父看了韦扶风,道:“你说的手段,并不适合在金州实施,因为郡公府是皇族勋贵,我们若是分了郡公府的田地,必然引起朝廷勋贵的敌视,韦氏一族,也会与我们存在难以弥合的裂痕,金州距离长安不远。”
韦扶风微怔,随即明白的点头,道:“祖父是考虑长远的立足。”
祖父点头,道:“我们是大族韦氏,与草莽出身的乱世枭雄不同,草莽枭雄可以用分田的手段笼络人心,而我们不能舍长就短,我们应该依靠豪族勋贵来获得立足,不能周遭皆敌。”
韦扶风想一下,起礼道:“金州归治之事,孙儿唯祖父大人马首是瞻。”
祖父欣慰点头,摆手道:“来,你们父子坐下说话。”
韦扶风转身搬来两只胡凳,与父亲分别坐了。
祖父温和道:“吾想过了,若想金州立足,最稳妥的策略是获得皇帝的认可,吾让十郎书家信一封,然后吾给朝廷上书,连同家信一起送给杜相爷,让杜相爷交给皇帝。”
“祖父是想由暗转明?”韦扶风愕然。
“是,郡公府的事情,最好是让杨守波背下,吾直接求取刺史。”祖父说道。
韦扶风微皱眉,祖父又道:“吾知道你担忧打草惊蛇,失去奇兵之用,其实不然,明面入主金州之后,一是可以牵制杨守亮,二是依然有奇兵之用,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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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能够有多少兵力,杨守亮在兴元府也必然留守多少军力。”
韦扶风点头,心道川南节度使是诓骗杨守亮获得的,若是明目张胆的占据金州,杨守亮岂能不防备川南军藏兵金州,只怕很快的出兵先攻了金州。
“扶风,你是不是担心明面入主之后,洋州和兴元府发兵来攻。”祖父又说道。
韦扶风点头道:“孙儿是有所担心,如果杨守亮进袭金州,朝廷不能制约。”
“祖父也知道有那个危机,但谨思后,我们绝不能背负屠杀郡公府的罪名,祖父主动上告皇帝,就可以将罪名甩给杨守波,而杨守波是杨复恭的义子,杨复恭是朝廷的枢密使,一旦杨守波背负了罪名,杨复恭反而不敢让杨守亮进袭金州。”祖父解释道。
韦扶风点头,走到这一步,明暗各有利弊,他已然完成了武力夺取金州,下一步能不能够立足守住,他也没有了十拿九稳的策略。
见韦扶风点头认可,祖父微笑道:“祖父走这一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用途,能够加剧皇帝与杨复恭的裂痕,听说皇帝的舅父外任黔南节度使,结果被杨复恭害死在了途中,哦,是死在嘉陵江。”
韦扶风听了意外,道:“杨复恭为什么要害死皇帝的舅父?”
“听说两人在朝中互相敌视,若是让皇帝舅父外任节度使成功,皇帝就多了地方势力,另外杨复恭大肆发展巴蜀势力,想是担心皇帝舅父向皇帝告密。”祖父回答。
“去往黔南拥有地方势力?”韦扶风不可理解道。
他是黔中节度使,据他所知黔中道的大半地域属于僚人自治州,自治州就是附属形式的州域,由僚人族的首领任职刺史和县令,汉人为主导的地域主要是黔北(遵义地区)。
韦扶风打算进军的黔州和涪州,属于黔北的最北地域,黔南地域是黔中道的南部地域,若是大唐强盛之时,大唐节度使任职黔南,自然能够获得僚人族的尊崇。
如今大唐内乱,皇帝舅父跑去黔南做官,僚人族能够尊崇吗?只怕是有去无回,客死他乡。
韦扶风觉得,是不是获得的信息有误,黔中道的僚人族还是尊崇大唐,若是尊崇大唐,他的黔中节度使官职就非常重要了,拥有合法的号召力。
耳听祖父道:“或许是只能外任黔南,在黔南招募数千兵力,才能够获取其它节度使地域。”
韦扶风明白点头,朝廷能够随意任职节度使,但无法让任职的节度使获得名副其实的治下,天下已然是藩镇割据。
见韦扶风点头,祖父又道:“扶风,祖父的上书还需要杨守波的配合,你迫杨守波写一份上书,内容要轻描淡写,只说郡公府被乱匪劫杀。”
“请祖父书写一下,孙儿让其抄录。”韦扶风说道。
祖父轻嗯,扭头又对韦轩道:“十郎,你的家信要说事后耳闻,有数千兵马,自西城门入内直奔了县衙和郡公府,你及时钻入公房案下得生,县令和主簿在后宅吃酒时被杀。”
韦轩点头,祖父又道:“还要说次日一早,州衙来人要走了有关郡公府的田册记录,你心恐惧,请求为父能够允许你辞官回去商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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