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揪了揪胡子,暗暗点头。
“至于其中所言黄祖,他能将大将纪灵逼得节节败退,足见其实力,不过,袁公分兵作战,纪将军势微,不敌亦算正常,我军虽未与之作战,然渤海王信中所言,却不得不防。”程普又道。
孙坚继续揪胡子,又明着点点头,“德谋分析,十分在理!”
走投无路之时,不失为一条出路。
孙坚不知道的是,一个念头起来,便会产生相应的臆想。
走投无路之时,何时算走投无路呢?
军粮只可支三日,算不算走投无路,等彻底断绝,那可是死路了。
“主公,黄祖气势汹汹,纪灵将军目下在顺阳驻防,与我军隔岸相望,是否派人联络?”韩当问道。
“我与纪灵,毫无交情,甚至在袁公处,还遭不待见,目前桥蕤将军驻守析县,袁公命我来此,应别有思虑。”孙坚澹澹道。
众将不解,皆好奇的望着孙坚。
孙坚解释道:“因为不熟,反道更能互为补充疏漏,防止被黄祖钻了空子。”
众将恍然,还有这种操作?
“德谋,你说渤海王之心,我回还是不回?若是回信,被袁公截了怎办?”孙坚犯难。
“出于礼节,还是回吧!信中又无他事,即便被袁公截了,亦坦坦荡荡。”程普道。
孙坚采纳。
……
另一边,陶谦也受到了刘擎的信。
看到一般,便火气迸发,欲将信撕毁,可惜扯了又扯,帛书皆没有被扯坏。
“狂妄小儿,先前派并占我泰山,如今竟觊觎我整个徐州,狂妄!狂妄!”陶谦将帛书揉作一团,狠狠掷飞出去。
糜竺上前拾起,先安慰了陶谦一句:“使君莫恼,兴许是渤海王儿戏之言,主公乃刺史之位,乃是陛下亲封,任何人,皆不可夺。”
糜竺嘴上说着儿戏,眼睛看着截然不同的话语,心中又是另一番联想。
渤海王所作所为,天下人尽皆知,他对士族的态度十分猫腻,跟随他的士族,既有鸡犬升天的,比如荀氏。
荀爽位列三公,荀或位居冀州刺史,荀谌为渤海相,还有荀攸,亦在朝中做侍郎,就连现在的袁氏,也比之不上。
如今的袁氏,袁隗身死,袁绍的兖州牧,是个空头虚职,兖州的地盘都快丢光了,山阳太守袁遗,为了支援济阴,山阳郡全境皆失,至于南阳太守袁术,也在董卓与刘表夹击之下,苦苦支持,随时都会奔溃。
袁氏一门,曾有太尉,司隶校尉,虎贲中郎将等等要职加身,如今,却是这般景象,说被荀氏所超,实属正常。
荀氏有今日,皆是因为渤海王。
然而另一面,士族与豪强在渤海王治下,又并不好过,对士族的打压是空前的,对豪强的打压是绝后的。
空前绝后!
特别是安平国的除豪强,在当世人眼中,此举简直丧心病狂,令人胆寒。
所以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对渤海王有用的士族,便能鸡犬升天,而对渤海王无用,甚至反对渤海王的,他的打压,便是空前绝后的。
“使君,渤海王此信,看似戏言,实则给了使君一条出路。”
陶谦一愣,长眉一挑,问道:“何意?”
“胜败乃兵家常事,黄巾总有一日会剿清,届时青州局面,便复杂了,我军与曹军,眼下虽名为友军,却已有数次冲突,试想他日平定黄巾,谁来执掌青州,便是问题所在。”
“子仲所言,是说主公会在争夺之中落败?最终丢了徐州?”臧霸突然喝了一声。
糜竺收住嘴巴,和这些武将,有什么好吵的。
说不清,讲不透,不理解。
他们只需冲锋陷阵,赢了无上荣光,死了马革裹尸,何时想过氏族之事,特别臧霸之流,远是贼匪出身,哪有什么氏族。
“臧将军言重了,多一条路,并不会错。”说着,糜竺朝着陶谦躬身,表示歉意。
陶谦并不理会这些虚礼,随手将渤海王的书信的事抛诸脑后,问臧霸道:“臧将军,东来之黄巾,何日方能剿清?”
臧霸回道:“主公,已清剿的差不多了,只不如今过于分散,加上东来国地势复杂,故而想要彻底剿清,尚需时日。”
陶谦点点头,对于臧霸的战绩,对战黄巾,无一败绩,陶谦还是很满意的。
糜竺抓着机会道:“臧将军,黄巾之中,亦有不少青壮,将军无需人人皆斩首换功,青壮之人,既可充入军中,亦可用作劳力,光光打杀了,实属可惜。”
“黄巾乃是反贼,焉能留之性命!”臧霸反驳道。
“对,黄巾无恶不作,焉能活命!”孙观将军也附和道。
“那曹操,便在北海募了数万黄巾,军势大振,我军若无扩充,他日岂不是落入下风?”糜竺据理力争,心中暗骂,这些个武将,就知道打打杀杀,从不知道人口的价值。
这么一对比,陶谦马上悟了。
为了即将到来的隐患曹操,确实应该采纳糜竺建议。
“宣高,此事,字仲所言更为妥当,黄巾中的青壮,当留以堪用,曹操扩张如此之快,我等不得不防。”
臧霸冲陶谦拱拱手,不情愿的“喏”了一声。
糜竺上前两步,再度将渤海王的帛书交给陶谦。
气归气,这帛书还有后半部分没看呢,那才是重中之重。
面对糜竺的举动,陶谦眉头一锁,不是很理解。
骂道:“命我献上徐州,竖子尔敢!我还看甚!”
向来恭从的糜竺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将帛书举得更高了。
“使君,你该看看后半部分。”
带着疑惑与恼怒,陶谦一把揭过帛书,顺着方才中断的位置继续读了下去。
突然,陶谦两眼一瞠,眉头紧皱,怒道:
“不好!渤海王要攻彭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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