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逸辰送到了大门口,目送他上马远去,顾弘文径自回了烟雨阁。
顾泽轩看着顾弘文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距离正屋还有十来米远,顾泽轩便听到正屋传出来的说笑声。
“夫人,大少爷来了。”在门外值守的婆子见顾泽轩来了,忙撩开门帘朝里通报了一声。
“轩哥儿快来看看你妹妹的嫁衣。”主位上,沈氏眉欢眼笑的朝前脚已经迈过门槛的顾泽轩招手。
“母亲……”顾千雅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还说哪里来的新娘子这么漂亮,原来是我们家雅姐儿呀!”顾泽轩上下打量着站在正屋中央的顾千雅,笑着打趣道。
“哥哥……”顾千雅不依的跺了跺脚,脸上的肌肤不断的沾染上红晕,就连耳根不知何时也被惊起了一抹绯色。
“我家雅姐儿的手还真是巧啊!这嫁衣做得还真是漂亮,这花样也别致,怕是许多人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绣出来了。”顾泽轩笑了笑,走到沈氏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这嫁衣是兮姐儿找绣娘为雅姐儿缝制的。”沈氏笑着示意碧草将桌上的点心端到顾泽轩身旁的矮几上。
虽说之前就见过了画稿,但真正看到成品的时候,沈氏还是被惊着了。
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她见过的新嫁衣数不胜数,但却找不到一件嫁衣能与之相较的。
就算是皇后娘娘大婚穿的吉服,也没有这般让人惊艳。
若是论绣工,论华丽,这件嫁衣自然不能与皇后娘娘所穿的吉服相比,毕竟皇后娘娘的吉服可是司制房绣技最好的绣娘历时三年才绣制完成的。
但若要论巧思,论艳丽,论别出心裁,这件嫁衣还真是完胜所有。
“她……”顾泽轩脸上的笑意一僵。
知子莫若母,顾泽轩虽不是她生的,却也是她细心教养大的。
沈氏给碧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将丫鬟婆子们都带下去。
“女儿去将这……先换下来。”知道母亲有话同哥哥说,顾千雅也找了个借口溜了。
“去吧!小心些!别弄坏了。”沈氏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这样漂亮的嫁衣若真是不小心勾破了,要想重新缝制一件出来……
谈何容易!
“女儿晓得!”顾千雅红着脸点头。
等到正屋的门阖上。
沈氏看着顾泽轩轻叹了声,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虽然顾泽轩视她如亲娘,但始终隔着一层肚皮。
有些话,轻不得,更重不得!
“母亲,我也不是非要针对她,可许多时候,都是她挑衅在先。”见沈氏欲言又止,顾泽轩握着茶杯的手无意识的紧了又紧。
那搅屎棍对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傻子都能和颜悦色、温言软语,对他……
哼!
“女孩子爱娇,你是哥哥,多让着她一些,也就是了,兮姐儿虽有时候任性了一些,可心眼不坏,再说了,兮姐儿明年就及笄了,她若是嫁得近还好,你还能时常看顾着,她若是嫁远了,你就是想见她一面都难了。”沈氏柔声道。
“就她那脾气,嫁人?”顾泽轩冷哼一声。
那样的搅屎棍,有人肯要她,才怪了!
“轩哥儿……”沈氏不赞同的看了顾泽轩一眼,“你是顾家的长子,弟弟妹妹们的表率,顾家的顶梁柱,你若都不能团结友爱弟弟妹妹,又如何能将顾家扭成一股绳,让大家的心往一处使呢?”
“母亲……”
沈氏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母亲知道,你心疼母亲,可感情这种东西是谁也控制不了的,母亲以前也怨过恨过,可那又能怎么样?除了将你父亲推得更远,就是将我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怨妇。”
“母亲,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父亲眼瞎心盲看不见。”顾泽轩有几分抱怨。
“你父亲不是眼瞎也不是心盲,而是……”沈氏苦笑了声,“而是他心里眼里只有你姨娘。”
“可母亲才是父亲的妻啊!”顾泽轩的口气更怨了。
宠妾灭妻,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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