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听过七煞鬼门弟子对葛牧大概特征的叙述,只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可十八九岁就有一眼看穿《御杀剑罡》的能耐,这种眼界不得不赞一句了得。
当然,也仅仅是如此。
白冷并没有把葛牧抬升到能与自己相提并论的程度。
他合上书卷,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古木案台,雍容笑道:“怪不得范九幽把解决姓葛这小子的事推给了我,原来此人还有些棘手,他手下的那些个喽啰对付不了。”
白九点头附和。
白冷招手让白九进来,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探查伤情,隐隐地还能够感知到他体内残留的一股煞是刚猛霸道的灵力。
然后思量片刻道:“御杀剑罡的第六式一剑千山,灵力运转全经足少阴脾经,他趁你招式未成就阻隔了灵力的流通,一击得手,并且还创伤了你的脾脏。”
“少主睿智无人能及,当时我用的就是一剑千山的那招。”
“回去养伤吧。”
“少主……”
“还有什么事?”
“姓葛的小子让我跟您带一句话,说这两天闲的无聊,正想找你练练手呢。”
白冷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彻骨阴寒,但却笑道:“这么嚣张?”
不管是修道宗门或者世家,同辈之人里面,真没有几个人敢跟白冷叫板的。
“他是这么说的。”
“一只久居于国外的井底之蛙,对付了几个平庸之辈,就以为这天下无人了,改天我亲自去会会他。”
白九很诚挚的奉承道:“说起来也是他葛牧的荣幸,竟然能让少主亲自出手,就算惨败,也够他出去吹嘘好几年的了,毕竟是败在修道界后辈第一人的手里。”
“你赶紧去疗伤吧!还有,咱俩一块长大,以后像这些奉承的话少说点,多把心思放在修行上,也免得出去再被人给羞辱。”
“是,白九知错。”
白冷也起身从书房走出来,南面正厅的匾额在夏日的阳光里熠熠生辉,上面有明代道门泰山北斗张澜之的题字:
歉以自牧。
“斐然君兮,歉以自牧”,这也是修道界对于白家的印象,简单来说就是难得的歉歉君子。
但他们并不知道离城白氏早就想把这四个字换成道门魁首,以实力震慑天下,宗领修道之人,唯我独尊,而不是博一个歉歉君子的虚名。
这也是白冷的愿望。
他自认为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期望有一天天下修道之人不再北仰真武道宗,南依正一法门,全部都俯拜在离城白氏庭前!
以他为尊,以他为宗。
顺者昌,逆者亡。
他的野心与资质一样都超越了离城白氏的历代先祖,甚至离城白氏两百年前的那位剑仙,对实力、权利有一种近乎于病态的渴望,所以当年筑基惊动修道界,各大宗门纷纷抛来橄榄枝时,他全部都回绝了。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北真武南正一”两个道门魁首。
北真武南正一算什么东西?那些被世人誉为修道界巨擘、又或者是泰山北斗的老家伙,不过就是活的就一点的老棺材板而已,全是岁数熬出来的。
“我需要只是时间……”
白冷温润一笑,狭长眼睛的谦恭与柔和已经掩盖了勃勃野心,一如翩翩佳公子。
而把“北真武南正一”视作为目标的人,又怎么会把葛牧这样的一介散修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头角略微峥嵘的蝼蚁罢了。
不足道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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