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不请自来,叨扰林兄,还望林兄海涵。”
“哈哈,罗兄哪里话,时逢年关,某本想先往罗兄处拜会,没想到罗兄倒是先来了,快请快请。”
福州城林府外,骆成文拎着一些拜礼敲开了福州团练使林远军的家门,见到了林远军的儿子林锦鸿。
后者热络的招呼着骆成文入府。
按说林远军的身份是不够格称林府的,最多最多叫林邸,可这礼节上的规矩,显然林家人不放在眼里。
朝廷都不放在眼里,还在乎一个虚礼?
逾矩和违制的事,谁来找林家的麻烦。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嘛。”
看着骆成文手里拎着的拜礼,林锦鸿责怪了一句,不过还是喝了家丁一句。
“眼瞎不成,还不上来接过,难不成让罗兄亲自拿着。”
家中下人慌忙迎上,从骆成文手里接过拜礼,告着罪的退下。
骆成文陪着寒暄入府,沿途左右张望两眼,见林府内处处有兵丁把守,甲胄森严,心里还是难免紧张起来。
今日若是搞不好,这林府怕是就成自己的葬身之地了。
“罗兄怎么了?”
一旁的林锦鸿当然注意到了此刻骆成文的面色变化,便赶忙解释道:“罗兄切莫多想,这些都是福州府外的兵丁,此番入城修整,我爹怕扰了民,这才索性安顿在府内。”
编,接着编。
拿谁当三岁小孩呢。
骆成文笑笑,拱手道:“令尊心系百姓,实为我辈楷模,钦佩钦佩。”
扯上几句瞎话后,骆成文这才试探了一句正题。
“林兄,不知令尊可在府内,若在,子侄当亲往拜见。”
“额。”林锦鸿语顿,而后又胡诌了一句:“让罗兄失望了,我爹、我爹奉旨入京,有军务之事。”
这就纯是睁眼说瞎话了。
林远军八个胆子也不敢入京,不用说,此刻必然是在城外军营中住下。
这一下,骆成文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
人不在家在军营,为什么。
说明正忙着在军中统一思想,清排异己啊。
林远军若真有不臣之心,那他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先将自家的私军牢牢的控制住。
那他就得时刻在军中看着。
林锦鸿撒了句谎,却也足够给骆成文带来很多有用且重要的信息了。
两人入了厅堂,林锦鸿招呼下人去安排酒菜,自己则亲力亲为替骆成文斟了杯茶水,倒是让后者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欠身致谢。
“罗兄就不要与某多礼了。”
林锦鸿满面春风带笑,和煦道:“某虽与罗兄迄今不过几面之缘,但却为罗兄之才华而折服,罗兄不仅文采出众,似乎对治国理政也深有心得,是不世出的大才啊。”
这话说的骆成文心中窃笑。
那是,来福州之前,骆成文可是南昌骆楚政权政务阁的阁臣之一,往大了说,算宰臣了。
别管骆楚这个政权多小,他到底是一国。
要说懂点治国理政,那还真不为过。
窃笑之余,骆成文便随着林锦鸿的话头往下谦虚两句,便突听得林锦鸿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罗兄对如今天下之势,如何看待。”
这一下,就让骆成文怔住。
天下之势?
如今是景德四年,当今天子乃是赵恒。
不过景德二年初,南昌出了一个反贼,叫做骆永胜,搅得天下大乱。
时至今日,中原神州已是处处狼烟烽火,赵宋江山已是进入风雨飘摇时期。
广州的坐地虎,陈氏宗族前些日子刚刚宣布两广独立,扯旗造反,建立了陈粤政权。
巴蜀的刘世通接了早前王钧的底子同样宣布起义,割据蜀中而反。
荆湖南路的永顺土司起义、西北的定难军节度使李继迁小动作频频,也是极其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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