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马车,白清渠便靠着角落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君卿。
君卿虽存心找茬,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闭嘴。
左右无事,他便盯着白清渠瞧。
这人平日里冷着一张脸拒人千里之外,还是睡着了看着顺眼些。
白清渠肤色白净,又因久病少了几分血色,愈发显得肤白如玉。眉间常年盘踞的一丝病气,让她显出几分柔弱。
柔弱?
君卿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词,接着他便摇头。
狗屁的柔弱,他白清渠要是柔弱,能让文武百官在他面前战战兢兢?
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君卿移开目光,忽然也来了困意,两人各占一个角落,睡觉。
一路相安无事,一直到皇宫前。
马车刚停,白清渠便睁开眼,在陈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还没走出去几步,身后便传来君卿慵懒的声音:“白清渠,过来扶爷。”
白清渠脚下一顿,瞥了眼周围候在宫门前等待传召的百官,不少好事者正往这边看过来。
“白清渠!”
那边君卿依旧赖在马车里,大有白清渠不扶他他便不下来的架势。
白清渠眉心直跳,终是走过去,伸出手:“下来。”
一众官员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物能让国师大人这般对待。
然而,下一幕却让众人三观尽毁。
什么情况?为什么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君相?!
那抹熟悉的红色让众人觉得大抵是他们还在梦里,竟能看见国师与丞相共乘一辆马车,而国师竟然还亲自扶丞相下马车!
恰逢此时,传召的公公出来了:“诸位大人,时辰到了。”
众位官员只得揣了一肚子疑惑,按官位分别入左右掖门,过汉白玉桥,进入金銮殿,立于御道两侧,噤声敛气候着。
“皇上驾到!”
满朝文武纷纷跪地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大周皇沿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落座,方才朗声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众官齐声道,起身站定。
白清渠亦落座,全程未再看君卿一眼。
今日起得比往日早许多,她撑着头,觉得有些困倦,太阳穴抽疼得厉害,百官说了什么,她一概未听清。
“既如此,便由国师与丞相负责接待北楚使臣如何?”大周皇突然发话,倒是让白清渠立刻清醒过来。
“臣领旨。”
白清渠尚未回过神来,也不知方才究竟是何事,便顺口应下。
君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本想推脱的言辞,也换成了:“臣遵旨。”
大周皇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谁知两位正主竟如此轻易就答应了。见此,大周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退朝以后,平日里与白清渠交好的王御史凑上来,低声问道:“国师大人,您可知今日皇上让您与丞相大人前去迎接北楚使臣的用意何在?”
“嗯?”白清渠不解,今日朝堂上究竟说了何事,她着实未细听。
王御史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他又凑近几分,用仅能使两人听清的声音说道:“下官与礼部王尚书交情颇深,据王尚书说,此次北楚来访,一为商讨两国边境事宜,这其二,乃是为两国联姻而来。”
“大周与北楚联姻,结为秦晋之好,这于我大周有益无害,可有不妥?”
“哎,国师大人,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王御史一脸痛心疾首,“如今适龄皇子皆已婚配,那北楚的公主来了,和谁连?”
见白清渠仍是一脸不解的表情,王御史顿时泄气般解释道:“陛下的意思,是您和丞相皆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让您二位前去迎接,便是想让北楚公主从您与丞相大人中选择一位中意的夫婿。方才下官见您不加思索便应承下来,还以为您已有打算。”
这信息量有点儿大,饶是白清渠一时也未反应过来。
她这是……让皇上给强行做了媒?
一时不知作何感想的白清渠感觉自己遇到了此生中第一个难题。
沉思之间,一抹红色进入她的视线,伴随着懒洋洋的语调:“白清渠,你磨蹭什么呢?爷饿了,要回府用早膳。”
王御史看清来人是君卿后,急忙俯身行礼:“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君卿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白清渠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王御史见状,识趣地对白清渠说道:“国师大人,下官突然想起尚有公事未毕,先行告退。”
“王御史慢走。”白清渠微微点头,转头瞥了君卿一眼,语气平淡,“马车就在宫门外,君相大可先行离开。”
君卿双手环抱胸前,语气不善:“白清渠,你是不是忘了你是爷的侍从,谁允许你这么和爷说话的?”
白清渠懒得理他,转身便走。
“白清渠,你——”君卿气急。
一直到马车前,白清渠才停下:“君相既要用早膳,便走吧。”说完,她转身对陈伯道:“劳烦陈伯先将君相送回去,本座在此等候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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