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甜曲忽然紧张起来,她记得知青点有人告诉她,陈宇杰想跟自己处对象来着,自己脑子一抽,关心他伤好没好做什么,又不想跟他处,明明自己可是打算过几年回城的。
陈宇杰见她迟疑,知道她怕被人看见说闲话,笑道:“放心,这时候大家都在地里忙着,没人会看见,我就说几句话。”
黄甜曲点点头,这才跟着他一起走到河边,两个人坐在河边青草地上吹风,这是她下乡做知青以来难得的闲暇,不由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陈宇杰想了下黄甜曲的一生,知道半年后她母亲会去世,她回去奔丧偷听到哥嫂要把她嫁出去换份工作,因为不想被嫁给陌生人,反而病急乱投医便宜了自己,问道:“黄知青,你下乡后回去过吗,会不会想家人。”
黄甜曲愣了一下,想到家里唯一亲近的母亲,一个多月没给自己寄信寄东西了,当然她不是在意母亲少寄的东西,而是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怎么会不想,大队里想请假的知青那么多,我想请假回去看看一直没被允许。”
黄甜曲最遗憾的事应该就是没能和母亲见上最后一面,等到去世后家人才通知她回去奔丧,陈宇杰想了想,觉得应该帮她补上遗憾,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了。
大队长并不严苛,也并非不许人请假,只是没有重大的理由,放人回去太多,他去镇上盖章也会挨批评。
“如果我能帮你搞定大队长的章呢。”
黄甜曲慌了,请假理由要正当,他不会是想写去她家提亲吧,那这样大队长可能确实会批假期,她紧张的道:“你不要乱来。”
陈宇杰以为她说的是自己以前的光辉事迹,解释道,“什么乱来,放心我不会偷公章的,毕竟偷一个没用,还得到镇上再偷一个,我的意思是发一份假电报,写母病危,速归,队长肯定会批准你回去看看的。”
黄甜曲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揪着河边的青草蹂躏,绿色的汁液染绿了指尖,过一会低声说:“我不想骗人。”
陈宇杰知道她心动了,打消她最后一点顾虑道,“骗人的是我,你就说想不想回去看看吧。”
黄甜曲没做声,只是扭在一起的双手证明她现在很纠结,陈宇杰站起来拍拍裤子,“我知道了,等我好消息吧。”
她看向离开的陈宇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萌生出些许期待,但是心里又偏偏鄙夷自己,知道骗人不好,骗大队长请假也不好,为什么没有坚定的拒绝。
更重要的是,她是要回城的,她不可能嫁人留在这里,那自己就不能坦然的接受陈宇杰的帮助,这是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自己怎么变这样了。
她没有追上去制止,只希望他没那么快拿到电报吧,下次遇到他,就跟他说不用他作假帮忙好了。
陈宇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能帮到她就很满意了,觉得爱情跟婚姻一开始就不是她想要的,她最大的遗憾其实是不能回城,不能上大学,自己没有必要硬要跟她结婚的。
绝对不是以貌取人,黄甜曲在刚来下乡的时候确实很漂亮,但是任由谁风吹日晒一年也会变得不好看起来,现在的她还没有自己皮肤白嫩。
只不过不结婚的话,又要补偿她,就得让系统天天盯着了,后面恢复高考要提前通知她,还得让她心无旁骛的学习,不被出工这些事耽误复习,想来也是很麻烦。
陈宇杰往河的上游走,刚刚系统扫描了这条河段,发现上游一个深水潭才有鱼群,这边早被人摸的只剩下小鱼虾蟹。
他借着双手伸进水里的功夫,变出了一个抓鱼的笼子,又放了点诱饵,等待了半小时,终于有两条笨鱼游了进来,都有那么巴掌大,已经不算小了。
他看着空间里摆着的一串小鸟跟蘑菇,还有手上的两条鱼,对今天的收获非常满意,歇了一会儿把鱼用柳条穿上,就提着所有“收获”下山了。
路上遇到两个老人在嚼一种比较甜的草根,看见他路过都躲不赢,不过这次他没有上去硬要见面分一半了,反而两个老人不适应了,打量他的背影对另一个道,“他手上提的鱼,他抓的,你要不要上去见面分一半。”
陈宇杰平时就是这样,吃了别人的东西就说见面分一半,今天你分我一半,下次我分你一半,当然,至今为止,谁也没见过他的那一半拿出来分享。
“青天白日的做什么白日梦,他吃你点芋头红薯就要分你条鱼,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只是说说罢了。”
陈宇杰愣住了,他光知道原身厚脸皮问村里很多人要过东西吃,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债主了,身后两个牙齿都所剩无几的老人,他当初怎么下得去手。
“系统,把他们两个列为观察目标。”
原身做的那么多错事,他要一一补偿回去,陈宇杰就在两个老人的目光中回身走过来了。
“诶诶,过来了,都怪你说话嗓门那么大,你自己听不清,不代表别人听不清啊。”
陈宇杰有点想笑,其实你们两个声音都很大,他举起手中的东西示意,大声说道,“见面分一半,来吧,今天分我的这一半。”
反正系统鉴定过了,鱼跟别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他的空间虽然没有,但是可以通过系统买两条更大的鱼。
呦呵,那两个老人就不客气了,一个接过鱼开始开膛破肚,一个烧水准备给斑鸠褪毛。
陈宇杰在边上看着,甩手掌柜当久了,在边上指点厨艺,不过两个老人没听见,什么姜丝去腥,没那个讲究,路边抓点紫苏叶子也凑合。
老人舍不得放油煎鱼,鱼直接炖了汤,味道又腥,颜色也清,另一边斑鸠整只跟蘑菇混在一起煮了,炖的稀烂,盐也放的少,没滋没味。
他尝了两口,完全吃不下去,只好便宜了两个老人,“不吃了不吃了,下次换我来做菜,你们糟蹋我好东西。”
两个老人吃的津津有味,他走了都没发现,也许发现了,不过难得从陈宇杰嘴里抠出东西来,怕他等下反悔,好东西先落肚才心安。
白天所有人都出工了,留守在村里的只有一些老人跟小孩,他回家背了一个掩人耳目的篓子又上山了一趟,这次带回来的食材没被人见面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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