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御驾亲征
洛阳皇宫分为南、北两宫。两宫之间以复道连接,南北长七里。南宫是皇帝及群僚朝贺议政的地方。?北宫主要是皇帝及妃嫔寝居的宫城。南宫的百官朝会殿是举行大礼仪式、制定国策的处所,居于外朝,届时天子亲临其所。德阳殿是北宫正殿,日常议事也常在德阳殿定夺。不过今日天子特昭群臣在百官朝会殿,乃是国策大事。
天子牧野铉,身长七尺三寸,额头宽阔,眉秀目炬,鼻直唇长,美须髯,威容德器,率众莫及。
“代王韩靖起兵造反,叛接匈奴,割献?水川十三城,包含代国都马邑。如今匈奴左贤王破楼烦关,入汾阳。韩靖破雁门关,占原平,破赤塘关,合围晋阳,晋阳城破,晋王卢馆战死,韩靖前锋已致铜鞮,匈奴前锋已致昭余祁湖。河东太守率太岳派为首的河东义士坚守冷泉关,上党太守率神铸门为首的上党义士坚守壶关。并州岌岌可危,如今众卿何策应对?”
左丞相徐堰道:“夷蛮戎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今匈奴受代王蛊惑,不惧羁旅怀思之忧,不惧山川远征之苦,所图者财货也!莫如以财货贿之,许以岁赐、关市、和亲,则匈奴必退,则代王孤,擒之如覆手。”
右丞相张汤道:“《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我大匜朝岂可与匈奴议和!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弱则畏服,强则侵叛。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文王为西伯,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遂攘戎狄而戍之,莫不宾服。殷商帝武丁伐鬼方、羌方,三年克之,殷商复兴。今我大匜朝当召北宫错、燕王率劲旅,一举破之。”
御史大夫徐堰道:“匈奴之单于乃雄杰也,西击月氏,东攻东户,南破楼烦、白羊,拥河南地,河南之富饶,阴山之固,黄河之险,不复为我中土所有。”
越骑将军王恢道:“秦斝两朝,山河残破,兵民疲敝,莫不收河南地,入河套,守阴山,筑长城,武备匈奴,今我大匜朝反倒软弱可欺么?”
太中大夫董舒道:“秦斝两朝弹师远征,穷徼成城,害元元之生,黩明明之灵,所以亡国而失宗庙社稷。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弛固守,暴强为寇而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
车千秋道:“为今之计,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郡国二千石各上进畜马方略补边状,与计对。由是不复出军。,以明休息,思富养民也。”
……
牧野铉拍案道:“思厥先祖,曝霜露,斩荆棘,以有牧野之地。朕欲御驾亲征,以破匈奴之患。”
王恢云:“千钧之弩,不为鼹鼠而发,万古之钟,不因莛撞而响。圣上万钧之躯,岂可深入塞外冒险。”
牧野铉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疑事无功。今日之议,不得有二。朕意已决,勿复多言。沽名卖直,耿直之谏,定斩不饶。勿谓言之不预也!”
所谓雨露雷霆,天心难测,牧野铉乃乾纲独揽之主,天威赫赫,众人皆俯首,不敢危言而招罪愆。
齐王牧野玙道:“大匜朝之兴也,非英雄所冀。况匈奴及贼人哉!代王之谬思乱类,不过跳梁小丑,螳臂之拒走轮尔。我皇家垂福万叶,岂虚然哉。当今乃尧舜之世,道无不行,谋无不臧,君圣臣贤,运泰时康,必然势如破竹,复定河朔。”
长子牧野玙身长八尺三寸,垂手过膝,有勇力,善骑射,读书不多,人世磨练多年,却是一口熟练的奉御章表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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