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冲出了比赛大会场,朝狩猎堂迈步跑去,他在比赛场造成的三千观众无辜惨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否则大街上人们看向他的目光,就不会是漫不经心,不加理睬了。
进了狩猎堂,他轻车熟路就来到了伶柔居住的宫殿,这里仍是清香沁人,华丽的装饰耀人耳目。
云开找个地随便就坐了,已经叫人去寻伶柔了,她在工作,没有看他在赛场上大杀四方,镇压各路天骄。
毕竟于伶柔而言,云开已经死了。
云开坐在这奢丽的宫殿中,没有一丝心情这看看那赏赏,他百爪挠心,坐立不安。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脏跳动的幅度越发快速,咚咚作响,云开手掌也沁出一层薄汗,这是紧张的。
云开知道,他这次真的是闯大祸了,三千人无辜的生命啊,因为他的失误就轻飘飘死了。
对于云族的强者而言,这可能无伤大雅甚至是好事一件,如果能用三千无辜人的性命换一个冠绝古今的绝世天才,他们早就一统天下了。
但,对一直只生活在丁城的这些人来说,他们绝不会认同这种说法,云开天赋再高与他们何干?
他们只知无辜的亲朋好友因云开死了,云开的罪孽是无论如何都不可饶恕的。
云开在大会场深度领悟,已经破除心魔,敢于直面丁城百姓,他已经发掘了人性中的恶,浑然不惧且敢心安理得面对众人。
虽然这种想法太自私、太无情,但又如何?
云开不这样做,他将永远无法度过心理难关,永远活在自责中伤心流泪,除了备受无尽折磨的煎熬,毫无意义。
这招能用在外人身上,但不可能用在自己亲人好友身上,云开只希望他们知道原委之后,能原谅他。
云开最害怕的,其实也不是外人的指责与仇恨,而是家人不理解、不体恤、不原谅、不宽容。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云开的心嘣嘣狂跳,差点将胸口击穿,蹦出嗓子眼。
他极不自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身子绷直,这时,他看见了一个身材火爆、穿着性感的女子一脚踏进了殿门,两人的目光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毫无花哨地碰撞在一起。
霎时,云开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视线模糊,一阵香风便扑面而至,带着热切、激动,浮现在云开眼前。
伶柔还是那样性感,惹人心动,不过面颊上有挥之不去的长期黯然所留下的悲心灰暗,此刻一见云开,激动得泪流满面,在他身体上下左右摸索,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缺斤少两。
“小家伙长高了,壮了不少,修为大有长进,男子气概也成熟了不少,不错不错,越来越有你爹年轻时的模样。”
伶柔停止了对云开上下其手的“蹂躏”,将他按在座位上,坐在他对面,显然这是打算和他把话长谈。
伶柔面色又黯然了,据她介绍,当得知云开和楚灵身死大弥山区的消息,她一度陷入自责,毕竟,云开和楚灵的团长是她给安排的。
结果,云波回来修为大涨,直接突破了武王的修为,并且通过了狩猎堂紫金猎手的考核,彻彻底底摆脱了伶柔下属的身份,与她身份平齐。
但别忘了,云波老爹可是丁城云族大长老,他背景雄厚,又年少有为,狩猎堂高层很无耻地明晃晃、赤裸裸的谄媚贿赂他,将今年紫金猎手王者的荣耀颁发给他。
而云波,从明面上讲,一只三阶兽王的战绩都没有,根本配不上这份荣耀。
想当初,云澜拿到这个殊荣,可是凭借一年诛杀十八只三阶兽王的战绩,至于云波,忒不要碧莲。
可以说,云波有多风光,伶柔的心就有多痛。
听见伶柔的持续不断、滔滔不绝的感慨,云开心痛万分,既有对伶柔每日郁郁寡欢、愧疚难安的心痛,但更多的是对楚灵身死的心疼,且痛彻心扉,痛得他恨不得狂呕三升血。
如果说那三千观众的死是因为他装逼失败所造成的意外,那么楚灵身死就是他一手酿成的。
妹妹、初恋、最爱他的人,这些都是楚灵在云开心中的标签,是无论谁都不可替代的。
等伶柔叽里呱啦的讲到无话可讲的时候,云开才终于逮到机会急忙开口问道:“伶姨,楚灵身死……这个消息有几成真实性?你有亲眼看见楚灵的尸体吗?”
伶柔摇了摇头,道:“尸体自然没有看见,不过有人看见了她是怎么死的,是冷元城的猎手团的一个猎手,我亲自跑到大弥山区见到他们的团长冷艳,据那人说,他看见楚灵悲痛欲绝,抹着眼泪往外跑。”
“她跑到一个峡谷中,突然一阵黑风袭来,风速极快,再加上狭管效应,风势更狂,直接将她的身体裹挟着卷到了三百米高空,那人只听见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随即便没有了声音。”
“风暴过去,那个猎手发现楚灵早已不见了人影,不过很神奇的是,她的衣服却没有被卷碎,而是被一棵铁树挂住了,你看看,这是不是楚灵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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