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驶出山东地界,进入河北,河北当时叫北直隶。北直隶更显荒凉,到处可见残破的家园,所到之处,连停靠吃饭都找不到地方。
船上粮米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原本计划,路途上可以购买一些粮米,但兵荒马乱之际,不仅酒肆饭馆难找,连买粮米的地方都没有。
不得已,只能控制饮食量,可船工每天花大力气撑船,不给他们吃饱,显然不行,空月和叶武官开始为怎么填饱肚子犯愁。
沿途难民夹杂着败兵,一派凄惨景象,空月干脆躲在房间打坐,眼不见心不烦。
这天正午,正在打坐的空月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惊起,他打开门,叶武官站在外面,神情有些紧张,他说:“你下去看看情况,一帮军人在拦截船只。”
空月带上长刀,走下来,到一层楼,在甲板上观望,只见右岸边一大群穿明军制服的军人,正在强行拦截过往船只,军人队伍杂乱不堪,军容不整,也没有打出军旗帅旗,兵卒挥刀舞枪,吵吵嚷嚷,军官骑在马上,趾高气扬。
看着前面乱哄哄的场面,空月不由皱眉。除了少数边防军,大部分明军都是腐败无能,军纪败坏,战斗力差,这是出了名的,他们与满族军队对战,野战全部是败绩,还惯于杀良冒功,把普通老百姓的头割下来冒充敌人头颅。从战场上败退下来的明军士兵更不必说,所到之处,无所不为,无恶不作。
看这种情形,空月判断,这绝对就是一帮在前线吃了败仗的大明军人,败兵如匪,面对强敌,他们可以跑得比兔子还快,但面对黎民百姓,比虎狼还凶残。
最为要命的是,河岸上架设着十几门大炮,炮口全部对着河面,任何船只,如果不服从命令,敢强行往前闯,他们会毫不犹豫开炮,将船只击沉。
空月眉头锁得更紧,前面被逼停的几条船,刚一靠岸,一群军士就拥上去,大肆劫掠,船上主人稍有反抗,立即打落水下,甚至直接砍断头颅。
照这种趋势,不停船肯定不行,大船目标太大,逆水行船,速度本就慢,无论如何招架不住十几门大炮的轰击;而如果一停船,运载的十六万两白银绝难幸免。
眼看大船就将靠岸,空月对叶武官说:“等到靠岸,你我两人上岸,你拿兵部尚书手谕去和那骑马将领交涉,我见机行事!至于其他军士,不管发生什么,让他们切不可先动手。”
叶武官转身安排众军士原地待命,不可轻举妄动,待到大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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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搭上跳板,空月和叶武官二人首先下船。两人刚下船,一群败兵就涌上大船。
叶武官手持史可法的手谕,急切来到骑在马上,戴铜头盔,穿铜铠甲的最高将领马前,双手抱拳施礼,说道:“将军阁下,鄙人奉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大人之命,押运军资到北京,这是史大人亲写手谕,请予放行!”
“军资!什么军资?”岸上败兵足足有五六千人,那将领职位不低,有可能是总兵,盛气凌人,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叶武官犹豫片刻,还没说话,船上的败兵已经大声叫起来:“有大批银两,兄弟们发财了!”立马就有更多败兵拥上船。
叶武官大急,叫道:“将军阁下,这是送往北京的军饷,千万不可妄动,否则不光我是死罪,将军阁下也逃不掉受处罚!”
将领冷笑一声:“哼!军饷就是用来打仗的,老子就在前线打仗,不给老子给谁?就地征收!”
将领脸上浮起得意的笑,身后的几名副将、参将都是笑容满面。将领问:“一共多少银子?”
叶武官战战兢兢回答:“共十六万两白银!”
将领“哈哈哈”一阵大笑:“老子此一战折损了一半军士,正好用这笔银子招兵买马,天赐我也!”说完话,回头对旁边两名副将使个眼色。
两个副将会意,猛然抽出腰刀,纵马上前,一个挥刀砍向叶武官,一个挥刀砍向空月,想来个杀人灭口。
空月早有防备,身体一晃向前,躲过一刀的同时,已经挡在叶武官身前,长刀出鞘,反手一燎,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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