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百两要是在以前当土匪那会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可他们大手大脚习惯了,如今身上总共就剩二十多两了。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回去后四人一琢磨,决定还是得走。可上哪去抢杀出二千两银子来啊?外边的人家也没那么多钱啊。
于是几人就把目光移向了县城里那些富户。但在观察这些富户的时候才发现,还真不好下手。
这些人家都极其警惕,平日大门紧闭。半夜也有人守夜,靠着四人的力量真没法吃下。
然后领头的男人把目光移向那些来卖粮食的人,发现他们的钱来的也挺多的。
于是他就装作前去买粮的富户,然后再无意间透露自己有关系可以出齐州,等人上钩带钱来就直接抢杀了。
买下来的粮食也不用担心去处,换个人去富户那里再卖掉,还能在那边观察适合下手的人。
要是对方卖的粮多就尾随过去直接下手,卖得少他们也不放过,放长线,钓大鱼。
平时没“肥羊”的时候就去城外有些家底的人家抢杀一波。
就这样,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内,就攒够了一千两银子,这是害了多少人才得到的?
但这仍然不够。
守关那边的兄弟也在催了,说过段时间会更严,轻易别想出去。
最后男人一琢磨,钱不够,人可以少啊!
他先是约了和他关系最好的一个,密谋一起杀了四人中最弱的一个。
另一人踌躇着,因为此人跟他关系不错,可他最终还是加入了。别妄想山贼有人性那种玩意。
没成想最终帮他们达成愿望的竟然是男人一开始看不上的小鱼小虾——李娘子。
四人把吴二郎一家全部杀了后,终于凑够钱。最后连尸体都不埋了,就赶往居录关。毕竟他们都要走了还怕什么?
何言信看着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的穿过匪徒的身体,渐渐麻木。
吴二郎夫妻俩可恨吗?可恨!但他们不该被人就这么杀死,也不该被人搜了身上的银钱后衣不蔽体的曝尸荒野。
尤其是那两个孩子,面对父母的惨死还没来得及害怕就丢了性命。
这让他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而何言信看着自己干净的双手,为什么要让他受这种折磨呢?
不知道是不是想探知他们最终的去向,何言信还是跟在了几人身后。
那三人赶到居录关,忍着心头那股因为被兵包围导致的不安,把那个守关的兄弟叫出来。
那人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兵,也是他们山寨里的人。
怕夜长梦多,只寒暄了几句,为首的男人就告诉他们钱已经凑够,可以安排出关事宜了。
可拿出银票后,等来的却不是自由,而是干净利落地抹脖子。
没办法,他们也想走啊。
在山寨一起喝酒打劫的昔日弟兄帮三人闭上双眼后,转身离去。
和这三人一样,被齐王抓来当兵的这些山贼也怕死,所以听说花二百两银子就能放人出关还不会被当做逃兵,他们就琢磨上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在军营里当几个伙头小兵,上哪弄钱去?
他们一开始说的那些话也并不假,军营里的日子真不是昔日喝酒吃肉,肆意妄为的山贼能过的。而且还要打战,随时可能身首异处。
能离开自然要离开咯。
没过多久,解决问题的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听说这四个漏网之鱼也想离开,于是计上心头。
他知道几人打家劫舍的本事,搞到这些银钱并不难。所以把银子说到了五百两,让他们搞来。
至于为什么最后却杀了他们?
如今关卡守得正严,进出都需要盘查,何必冒着危险把人带进去呢?余下的钱留着他们出关后花用不好吗。
真是天道好轮回。
犹如看了一场荒诞戏剧,何言信飘回了家,努力把自己的身体缩着挨近宋娘子怀中。虽汲取不到丝毫温度,但还是感到安心,
“箐娘。”他喃喃道,明明是永远不会疲惫的游魂,此时却仿佛累到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这已经是最让人崩溃的一幕了。可两个月后发生的事叫他眼睛都滴出血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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