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阴云散开了一些,有了一些太阳光,气温也上升了一些。
李战望着老骥伏枥一般安安静静停在停机坪上的歼-6普拉斯,心中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在过去的数十年时光里,学校搞爱国主义教育参观博物馆、人民公园、国防装备展览,永远有那么一架战斗机或平放或斜刺天空静静地享受无上荣光。在许多航校、飞机厂、科研单位等地方,大楼与大门之间的高台一定有一架战机斜刺天空。
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歼-6代表了中国空军。
战果最辉煌、服役时间最长、装备数量最多、技术性能最落后……
你不能否认的是在长达半个世纪的历史当中是他撑起了共和国的天空,哪怕他现在已经老迈至此,破烂至此。我们应当将他捧上神坛,连同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取得辉煌战果的前辈与先烈,以此告诫我们不要忘却曾经的苦难与辉煌,以此激励我们不断向前进向前进。
看到歼,你看到的是共和国军工研发取得的巨大进步,看到歼-6,你看到的是一部浩瀚的中国空军史。
从来没有哪支空军可以用一种机型来代表述说。
歼-6那大角度后掠翼以及那硕大得与机身不相衬的后掠角度极大的单垂尾,上面的每一个铆钉每一寸铝合金都是沉甸甸的历史。
要读懂他,首先要读懂中国空军史。
如果此时有人采访李战看到歼-6的感想,李战一定会回答,“我现在就很像炸死他。”
辣一冠蓝煞的猿粪。
那边和机务沟通好了的林飞走回来,说,“大队长,给三大队的沟通好了,他们现在去搬登机梯,一会儿到座舱里我再给你讲讲。”
“好。”李战目不转睛盯着机身编号为普拉斯。
林飞不太能理解此举,大队长在航校飞过歼教-6,按理说不该有如此表现才对,他又如何能体会李战心中的复杂情感呢。在他看来李战是在观察歼-6,实际上李战是在通过普拉斯回顾空军的历史。
作为十七魔王之一,林飞是仅有的一位刚刚完成歼-7改装训练的老飞,在此之前他一直飞的是歼-6,是三大队的教员。三大队既训练大队,装备的全是歼-6,用于新飞改装训练,也是改装歼-7之前的重要过渡。
所谓十七魔王是狂魔大队的飞行员们给自己取的代号,李战被他们称之为魔头,无线电呼号洞幺,座机也使用飞行员的呼号作为无线电编号。
不多时,三大队的机务搬来了登机梯。
李战迈着坚定的步伐登上了歼-6普拉斯,坐进了座舱里。他想到的不是几年前第一次进入歼教-6座舱的场景,而是眼前一幕幕地掠过许多前辈和先烈“炸死尼款战机”在广阔沿海地区领空线附近击落击伤数十架入侵敌机的壮阔场面。
太多人有太充分的理解在今时今日对歼-6投去鄙夷的目光,但谁都必须正视一个事实——中国空军大部分将领都是驾驶他穿越战火一路拼杀过来的!驾驶过他的人是有实实在在实战经验的!但是你歼乃至此时此刻还没首飞的歼-20,技术再先进对抗打得再好,都完全无法比拟。
他曾创造了击落二十余架敌机而自身无一伤亡的辉煌战绩,作为第一代超音速战斗机的他曾经吊打当时的二代机典型代表F-4“鬼怪”式战斗机……
当年的小超人成了老腊肉,也造就了歼-6在中国空军发展史上至高无上的地位,后续所有的机型都只不过是徒子徒孙罢了。
感慨万千之后,李战慢慢的回到现实中来,熟悉着粗陋不堪“除了喇叭不响哪儿都响”的仪表台,熟悉着每一个按钮,抚摸着油腻腻的两杆,李战问林飞,“这是谁的座机?”
“备份机,没指定飞行员,大家轮流着开,这飞机太老了,得保持一定频率的飞行,不然很难保存到现在。就跟车子一样,放的时间长了自不然就坏了。”林飞解释道。
李战说,“看样子要做个规定才行,飞行的时候一定要戴好劳保手套,你看看,这杆头油腻腻的,全是脂肪油。”
林飞满头黑线,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还有洁癖不成?
“基本没什么问题。”李战适应了一下座舱,道。
林飞说,“歼教六就比他多一份操作系统,其他的没什么变化。”
“你给我讲讲需要注意的方面。”李战虚心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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