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在认识陈清和两年之前的生活是一地鸡毛,绝亲绝朋,一片荒芜。
外人看赵宁,宅,看风看水看剧,聊天聊地聊生活,皮肤白晳,酒窝满满,梨窝浅浅,不是个漂亮姑娘,但干净大方,和善体贴。谁能想到这个姑娘,生活心理糟糕到怀疑自己严重抑郁,逃避看心理医生,就怕被确诊后无法自我欺骗,早早安排好了后路,妨着哪天顶不住了自绝后没人给料理后事,她也很认真地在生活,只担心自己很快到临界点。
赵宁的工作在南京的新CBD,每天骑一个小电驴溜达过去,自己带饭热饭,有事就加班,没事就踩点下班,好在工作能力还过得去,这么些年也就熬下去了。赵宁常想,哪天公司把自己开了,她就回老家吧。
“阿宁,陈老师联络我了,约好周六去看下房子,你陪我去。”刘珊总是这么直接。“我不想去,太远了。”赵宁总认为离她家方圆三公里以外的地方就是远方,太远,不值得出门。“我跟陈老师不认识呀,你来帮我中间介绍下。”“刘珊你多大的项目没做过,还怕这个。”“你周末总不出门,在家都是发呆,出来出来,就这样说定了,九点我去接你”好吧,这就定下了,没有得到反驳机会的赵宁只好放下手机。
周六,刘珊到楼下接人,看着赵宁扎个乱乱的丸子头,素脸朝天,气不打一处来。“你好说擦个隔离,打个粉底哪,”白眼翻到天上去了,“唉,才起,好困。”“阿宁,你这两年太不像样子了。”“再念,我回去睡觉了。”一夜梦,醒来还有梦的痕迹和情节残留,赵宁整个人有点昏沉。每天如此,等梦完全想不起来的时候,她就会精神过来。
车路行驶,赵宁在副驾驶闭目养神,穿过车窗的风打在脸上很舒服,想着昨天梦里哭出来的情绪,有点厌恶。
“陈老师,我们到楼下了,麻烦开下楼道门”刘珊咋呼呼跟陈清和通电话,“是,我和赵宁,好的”。楼层很高,电梯往上升,电梯的平衡感很好,没有晃动感,停到16层,陈老师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赵宁给两人做了引见,便进屋了。
陈清和带着刘珊参观屋子的情况,介绍说隔壁那间也是他的,这次儿子回来,看两间能不能一起装修。赵宁在沙发上坐着,手撑着额头,闭眼休息。不知道多久,刘珊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宁,阿宁”,一阵子茫然,眼睛无法定神,“好了吗?”“需要大概量下房,你来帮我。”“哦,好的,”赵宁揉了揉眼睛,起身准备拉尺子。
“我来吧,阿宁看着再休息下,”陈清和,“刘老师,我来帮你量吧。”刘珊看了我一下,“我来吧,我们量起来快”,赵宁颇感不好意思,怎么能让客户量房。
拿上尺子,刘珊往哪指,她就往哪拉。“阿宁,为什么陈老师喊你阿宁”,“我也不知道呀,那天跟表姐去吃饭,陈老师问能不能喊阿宁,名字嘛,随便喊什么都行”,刘珊笑了笑,“你现在倒是蛮好说话的,以前唬实习生让喊赵总的时候怎么不见这样的”,“唉哟,谁还没有轻狂的时候了,快量,我要回去睡觉。”
两间房量完都快12点了,陈清和说请吃饭,刘珊提议她请客,正好沟通下功能和风格要求。陈清和在吃饭期间讲了一些他儿子的情况,说是下周就回国了。刘珊建议先不忙定要求,等陈清和儿子回来了,再一起沟通,她先回设计室准备几版方案,到时再根据他儿子的要求具体设计。陈清和表示这样好。
临走的时候,陈清和给赵宁递了两瓶水,“阿宁,代我向你姐姐问好,感谢你介绍了这么好的设计老师,哪天我请你吃饭表示感谢。”陈清和穿着灰色衬衫,外套开衫,袖子腕到手肘间,一块黑色手表套在手腕处,衬着骨节分明。
“陈老师多大了,”刘珊单手拉着方向盘,一手摸手机,“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机放下?”,赵宁看到刘珊开车就觉得这货不靠谱,总是那么不规矩。“我姐讲他快到55了吧,问人家年龄干嘛?”“陈老师保养的真好,关键气质好,身材也没走型,也不油腻,人又蛮得体,怎么就没再找个老婆呢?”“我哪知道,要不你问问他?”“这个问题我哪里好问的,谢谢你给我介绍客户呀。”“你好好设计呀,他是我表姐的朋友,搞不好,我表姐又要怪我。”“你表姐还在催你结婚不?”“现在不怎么催了,反正也没用,估计死心了,”“你就准备这样下去了?”“珊珊,不说了,快开车,我要回家睡觉。”“整天睡,睡不死你。”“睡不死,睡不死,不睡才死,快开。”“知道了。”“陈老师儿子回来后沟通设计方案的时候,你还来吗?”“不来,你自己对接吧。”“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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