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灵对柳生很感兴趣。
从千年的沉睡中苏醒，他感慨新时代天翻地覆的变化，同时也惋惜旧日传承的湮灭。
不说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总之他不习惯这种日子，并努力在这片已经完全陌生的世界寻找着过往的痕迹。
可惜，一切都徒劳无果。
直到柳生刚刚忽然出现，以雷霆之资眨眼的瞬间，解决了火车头。
那并非纯粹肉体的力量，更是技巧上的熟练掌控，将每一寸的发力节点都安排到恰到好处的精妙，以最迅捷、暴力、所有人都未曾反应的姿态暴起，瞬间解决了火车头。
这种人体极限的进攻让莫修灵找到了一丝过往痕迹。
那是古代世家所修行的杀人术，属于镖人、侍卫、密探等这些早已消逝的职业。
他来了兴趣。
“去宅院吧，那里宽阔一些。”莫修灵作辑之后，径直来了阳光普照的宅院。
柳生并未应答，只是挡在外卖鬼前面，一动不动盯着刘默。
“放心好了，在我们两人胜负未分之时，刘默不会对他们怎样。”院子里，莫修灵看出了柳生的顾忌，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柳生不再犹豫，一步踏出门外。
莫修灵作辑：“你先请。”
没有废话，柳生屏息，而后暴起，一击又快又准的直拳轰向莫修灵的面门，同时膝盖蜷曲，呈上升撞击之势。
若直拳被挡，便是凌厉狠辣的鞭腿。
攻势决不能断档。
柳生虽有不惧一切的意志，但也意识到莫修灵同样是善于杀人术的狠角色。
两个都善于杀人的人，战斗必不可能持久，决定胜负的往往是看谁的杀招更为阴损，更为凌厉！
决定输赢的，就在那一两秒之间。
面对柳生那迅疾到几乎看不见身影的速度，莫修灵眼神略凝，而后身体以一个极为夸张的幅度后仰。
只见柳生从他的面门擦拳而过，位于他的身侧，但同时攻势未停，转而扭身抬起膝盖如同榔头一般狠狠撞向对方的腰椎。
在这夸张后仰的幅度下，莫修灵几乎不可能调整身体，只能从后方直面这一能瞬间能将自己致残的膝撞。
可，事实出乎预料。
他调整了。
如同机械衔接的器口一般，他的腰椎以一百八十度的方向旋转，从侧面躲了过去。
而后转身贴近，左手掐住柳生的臂肘，右手挡住还欲进攻的鞭腿，盯着柳生的脸，他嘿嘿一笑。
旋即肌肉发力，猛然将柳生砸向地面。
柳生自然不会让其如意，一个翻身，身位改变，同时左臂弯曲，夹住了莫修灵的脖子。
两人的姿势此时看上去十分奇怪，就像是一把相互桎梏的锁!
战斗刚开始三秒，直接陷入了僵局。
两人就呈现这种锁的姿态，一动也不动。
“平局？”莫修灵竟没想到内心期待的切磋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收场。
“不，你输了。”柳生盯着和对其的脸，语气淡漠。
莫修灵则似乎想到什么，瞳孔放大，立马想脱离和柳生这种互相锁住的姿态。
但为时已晚。
柳生脑袋后仰几公分，而后对准莫修灵的脑袋，狠狠撞击了过去。
砰地一声！
咚！
如同钢铁的碰撞。
莫修灵被他这一记头杵直接撞得掀飞倒地。
表情之中略有错愕，旋即凝神，强忍疼痛，爬了起来。
他并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头撞的方式来进攻。
但仔细想想，兴许是年代过于久远，他忘了杀人术从来都是有什么用什么。
当时两人锁住对方，唯一能使用的的就是转动脖子的脑袋...
“杀人的方式不止拳脚，身体上的任意部分，对我而言，都是可以杀人的武器。”柳生面无表情盯着坐在地面上的男人。
虽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柳生的脑袋也应该很疼，但他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这种疼痛仍在忍受范围内。
“说的不错，是我大意了。”
莫修灵捂着隐隐出血的眉心，略有失笑。
这种输掉的方式，他还真没料到。
本以为这场切磋怎么也得尽兴打一番，但仅仅几秒钟就分出胜负，还是被头杵的方式，这多少有些草率了。
但，输了就是输了。
莫修灵从地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你们走吧。”
“这么简单？”柳生挑眉。
“当然，我莫修灵向来不违背承诺。”
莫修灵看向刘默，眼神示意。
对方狠狠看了一眼吊死鬼，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将拦在门前的身体挪开。
吊死鬼抚着宁楠立马跑了出去、
柳生则捡起放在一边的骨剑，回头看了一眼捂着额头呲牙的莫修灵，皱眉片刻，走了出去。
“莫先生，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刘默待他们离开，连忙着急问道。
“很抱歉，技不如人，只能如此。”莫修灵揉了揉眉心，又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难道你想让我当一个违背承诺的鬼么？”
“可是...”刘默面有迟疑。
莫修灵忽然浮现微笑：“我确实说放了他们没错，但没说不重新抓他们啊。”
刘默神色一喜。
莫修灵双指微捻起，秋黄细雾从指间散落，如同流沙聚集地面，而后成了一个和莫修灵一模一样的人。
“让这具分身去吧，我们就不去了。”莫修灵道。
刘默不解：“为什么？”
莫修灵盯着柳生刚刚潜藏的位置：“那家伙应该隐藏了有一段时间，恐怕早就和官方通风报信了，到时候我们追过去，肯定是自投罗网。而我们现在，需要搬个家了。”
“...”刘默沉默，最终点了点头。
莫修灵则瞥向地面上火车头的肉块，吩咐道：“顺便找个塑料袋，把这些肉块儿捡起来装着，火车头估计晚上才会复原。”
“是。”刘默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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