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零四年,李梅带着丈夫第二次北上。
李梅的带着丈夫和女儿来到了京城,首都,因为这里有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大夫,还有最尖端的设备。
在京城,杨建国接受了干细胞移植手术。
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在京城,李梅有机会见到了很多和自己丈夫同样患有渐冻症的病人,从他们那里,也得到了很多关于这种疾病的资讯。
他们当中,有不少人甚至都到国外去看过病,倾家荡产,也没能医好。
这是一个世界性难题,李梅终于明白了过来,叫什么叫世界性难题。
回天乏力,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死亡。
李梅推着丈夫去了故宫,看了**,坐了地铁。
她想让丈夫多看看,看看他曾经守卫过的这繁华都市。
故宫台阶多,她一阶一阶抬轮椅上去。
地铁推轮椅不方便,她抱着丈夫上下。
京城,京城。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王亮道:“为了给丈夫治病,李梅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多年来,她没有逛过一次商场,没有陪孩子去游乐场玩过一次。过年的时候,家里的年夜饭也是清汤寡水。”
李梅说:“生活上过得再艰难,经济上再拮据,这我都不担心,最怕的就是自己生病和小孩生病,因为现在老杨几乎一刻都离不开我。”
“现在有我们。”王亮咬着牙,自责在心中蔓延。
老兵基金成立的太迟了,让这位曾经为共和国流血流汗的军人受苦了,让这位伟大的军嫂受了二十年的罪。
后来,由于肌肉渐进萎缩,杨建国彻底失去了吞咽和咀嚼功能,躺在床上除了意识清醒、眼珠能转动以外,其他功能几乎全部都丧失了。
问题有多严重,一粒米和一口痰都可能置他于死地,每天吃饭只能靠一根导管从鼻孔伸到胃里去。
李梅每天把鸡肉、牛肉、猪肉、青菜、大米各种食物用搅肉机搅成糊状,放进锅去熬。
久卧导致杨建国的消化功能出现了问题,只能少食多餐,这可就苦了李梅了,一天要喂五顿,还要保证饭菜的营养均衡,保证不冷不热。
除了五顿正餐外,为了让杨建国营养平衡,李梅每天喂两次水果,两次牛奶,一顿饭要喂上一个小时,遇上丈夫不舒服的时候,一个小时都喂不完。
胳膊,腰,疼得要命。
每天李梅吃饭总是在喂丈夫的间隙自己匆匆扒上两口,往往喂完了他,自己的饭也凉了,多年来她没有吃好过一顿饭。
由于杨建国常年卧床不起,每天的营养搭配必须非常均匀,否则大便结块。每次大便出不来,得痔疮。
李梅用温水一点点冲,用手一点一点地抠,因为如果大便解不出来,就有可能导致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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