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老婆子用一双满是眼白的眼睛瞪着他们几个,木头人一般,不说不动,只是嘬着烟斗的干枯嘴唇微微蠕动,证明着她是活物。
“你,你干什么?一把年纪了不睡觉,大晚上闲逛啥子?”大哥缓口气儿,一个瞎老太婆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老婆子不说话,把烟斗从嘴里拔出来,慢条斯理的拿出烟丝儿袋,一双干瘦的鸡爪子般的手掏进袋子里,摩挲半天也没拿出来。
“哼,”兄弟几个不自在的向前走几步,离开老婆子远些,再抬头看向天地栏的火势,却见刚才那火势还是和刚才一样大小,并没有烧起来,甚至还有些奄奄的感觉。
“大哥,这是怎么了?”小弟赶忙吐掉嘴里的香烟,有些慌乱。
大哥也是愣了,放火是看家本领,从业十几年就没有失过手。
依照以往经验,这几分钟的功夫,火势就应该借着汽油和风势,围住天地栏,进而蔓延到院子里面,这四合院都是木质结构,本应很好烧的...
“怎么了?你以为人家的院子是柴火,一点就着?”老婆子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在寂静的黑夜中各位的阴鸷。
“啊?”兄弟几个转头看向她,却见她的手终于从烟丝袋里掏出来一把金黄的烟丝,没头没脸的朝着他们撒过去。
本来是逆风,那烟丝却全然没有被风向阻扰,长了眼睛似的朝着他们的脸上和眼睛里飞过去,继而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眼底酸痛,禁不住泪流满面。
“啊呦!”兄弟几个不住的惨叫,闭着眼睛蹲下身子,周围楼上一阵开窗子的声音,几个暴躁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大半夜的,鬼号什么!”
“是啊,这是扰民,还抽烟?不知道鬼街戒烟那!”
“真是的,吵到我家乖宝宝了!”
接着便是一阵纷乱的下楼声,几个男人扭住大哥和小弟的手臂,推推搡搡的扔进停在巷口的大卡车里,一阵马达启动的声音,便朝着派出所的方向开过去。
天地栏周围的火势逐渐变小,最终泯灭。
一个俏丽的十几岁小姑娘从墙根低下轻快的跑跳出来,手里拖着一根水枪,水枪口还兀自滴着水。
“婆婆,怎么样,我控制的可还好看?”小姑娘一甩头上的两个小辫儿,大眼睛忽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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