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似乎是荒废已久了。
郎归侧身走进殿中,殿内的陈设仍然保留着一片井井有条的景象。
左边的墙壁上悬挂着几幅他看不懂的图纸,只能依稀辨认出其中一幅是某种机关猛兽,图纸下方摆放着各类铁质器具,其中有犁、耙等农用器具,也有刀枪兵器,更有看不出用途的零件。
这些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靠墙的木架上。
郎归收回视线,看向殿中正对大门的那面墙,墙壁上不出他所料地挂着墨家祖师墨子的画像,但画像下未设香坛,而是摆放着一张书桌。
再往近处,则是十数套整齐排列的桌椅,看来这是一个用于教学的场所。
郎归走上前去,桌椅上都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此地上课了。
他思索片刻,绕过主殿,来到主殿后方,果然发现了通向上层的环形楼梯。
祈年殿的第二层似乎曾经是典籍库,但现在已经被搬空,只剩下了空荡荡的书架。
第三层、第四层,仍然是典籍库。
第五层堆满了杂乱的材料,郎归粗略一扫,有一些灵石,铁锭,但都算不上珍贵,似乎有人在离开前已经将重要的东西全部带走。
第六层则彻底拆了个干净,连墙上的漆面都被刮去一层。
第七层是祈年殿的顶层,四面没有墙壁,只有四根大柱支撑,中间摆放着一张棋盘。
郎归走上前去,棋盘上黑白交错,他一眼便看出了黑棋开局所持定式。
大斜!
这是郎归学棋时遇到的最难解的定式,可攻可守,变化万千,白棋如果强行跨断,很可能直接将局面引向贴身搏杀,一着不慎,百手之内便可定胜负。
而这盘棋中,白方所用的策略是不与黑棋冲突,只顾坚实自身的局势,跳、并、尖出,保住了角位的局面。
双方都是高手,但相对而言,白棋的棋风更加保守。
这局棋只下了一半,郎归推演了片刻,以他的棋力实在看不出最后输赢,只好作罢。
他走到边缘的栏杆前,放眼看去,一片萧索凄凉。
这就是墨家的山门无疑,无论是大殿中墨子的画像,还是周围匠心别具的建筑群,都在诉说着这座山门曾经的辉煌。
但此刻,人去楼空,因为阵法的保护,连鸟兽也不见其中。
整个山门安静得吓人。
郎归从栏杆处一跃而出,御风飘然落地。
自己来之前,江先生明明跟自己说山门之中还有其他墨家门人驻守,还特别告诉了自己几个人名,都是曾与江先生相熟之人,交代自己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先去找这几个人。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偌大的山门之中,哪还有人?
郎归思索了片刻,趺坐在地,放开神识,开始冒险地用神识来探查整片区域。
他倒是不担心有人会在他神识大开的时候趁虚而入扰乱心神,作为万剑门中新一代的佼佼者,他的神识强度远远要超出同境界的修士,哪怕真的遇到意外,也能及时收回神识,自保无虞。
随着神识逐渐扩散开来,郎归的神情也越来越失望。
真的没有发现任何活物的迹象。
这些墨家门人,都去哪里了?
江先生离开山门是在8个月以前,按照江先生的记忆,那时候的山门还很热闹。
就连自己在中途接手护送任务的时候,也曾亲眼目睹江先生跟其他门人告别,目送他们返回离开的场景。
不对劲。
这墨家山门,出了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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