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当空,废墟城市北部边缘地带。
大半倒塌的房子后面,四个人简单的吃过东西,卓成蹲下身抓住一株苦麻草,闭目凝神片刻,说道:“位置没动!”
一路追过来,终于在城市废墟边,再次感应到张帆的气息。
杜奇没有立即营救,而是让他们停下来休息,适当吃点东西,恢复体力。
“长时间不动,应该是奴隶主的营地。”杜奇抬头看下月亮:“林生、土生,去侦查,别暴露,快去快回!”
“嗯,好来!”林生收起金属水壶。
林生拿刀,土生端起机械弩,再往北走,走出不到二十米,土生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杜奇,面有难色。
杜奇相当无奈,摆了下手:“去拉吧。”
土生收腹夹股,姿势别扭的转到一个土丘后面。
片刻后,臭味弥漫。
卓成提起八角铁锤,问杜奇:“我跟林生去?”
杜奇盯着他看,不过一个呼吸间:“去吧。”
卓成追上林生,两人沿着稀疏的废墟小丘间继续往北。
“哎,提高警惕。”林生端着机械弩,话变得简短起来。
卓成点头,行进的同时,观察着四周。
又往前走了一段,真正到了废墟城市边缘,建筑垃圾堆渐渐平坦起来,一片空旷的戈壁滩出现在视野里。
打头的林生举了下手,卓成立即停下,两人躲进一堆较高的废弃物后面。
就在前方的戈壁上,有火堆在燃烧,照亮周围的车马和帐篷,还有外围放哨的人。
果然有营地!
林生拿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卓成:“嘿,注意隐蔽,摸近点看看。”
“好!”卓成看一眼林生,发现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白。
带着腊样光泽的皮肤,像是白水晶。
营地外围有人放哨,两人利用地形遮挡,缓慢往前。
远处火光突然滕起,沸腾的人声传来,接着有凄惨的叫声。
渐渐的,前方一片开阔地,两人不再往前,躲在一堆风化土后面,盯着营地那边看。
月光火光照耀下,大约十几二十号人聚集在帐篷前面,对着架在一个火堆上的大锅跪拜,两边不远的地方,有几个人正被折磨,惨叫声就是他们嘴里发出来的。
跪拜的人突然直起腰,仰天怪叫,声音非常奇特:“布布,布布,布布……”
帐篷区域的西边,竖起一个个囚笼,笼子里人影堆积在一起,附近燃起几堆篝火,一些看守的人在篝火边上,也朝大锅那边跪拜。
只有散布在营地周围放哨的人,保持着警戒。
观测一段时间,林生冲卓成比划了个手势,两人折返。
…………
木制的小型囚笼里面,张帆被皮绳五花大绑,腮帮子鼓的比大鼻子高,嘴里塞了偌大的铁球,由皮带捆在脑后。
有风吹过,几株苦麻草来回摇摆。
旁边的大囚笼里挤了很多人,人挨人站着,连坐下的空间都没有。
全是些拾荒者和流浪者,不知道饿了多久,看向彼此的眼睛都是绿的。
张帆自我安慰:幸好住单间。
“布布”的怪异叫声突然停了,凄厉的惨叫越发高亢。
张帆的腿不自觉抖动,说话给自己鼓劲:“我有小红和小白,我能一个打二十个!”
声音撞到铁球,变成嗯嗯啊啊的呜咽声。
有匹高大健壮的棕红色骡子让人牵着从囚笼前走过,张帆分明看到,两条后腿中间,还有一条粗壮、乌黑、无毛的腿落在地上。
两条腿的人好找,五条腿的骡子,罕见!
篝火前面的人都站了起来,首领身形瘦高,长着一头怪异的绿毛,灰色的耳朵又尖又长,斜着长向脑后,像是驴子的耳朵,脸上还刺着青色面纹,隔着近了仔细看,面纹竟然是只挥舞触手的苍蝇。
有人过来,驴子耳朵左右看看,周围的人迅速退开。
来人弯腰行礼,直呼其名:“奥森,送青金球过来的沼泽树人死了,现场有老饕的奴隶猎人标识。”
叫做奥森的驴耳朵问道:“老饕手下?来的谁?”
那人回答:“一名机械师。”
奥森长耳朵抖动:“传令,提高警戒!”
那人弯腰行礼离开,奥森回身进了帐篷,打开箱子取出一个不大的方形金属盒,用铁链拴在皮腰带上。
想到死掉的沼泽树人,奥森莫名不安,有心拔营离开,但祭祀尚未结束,不能中断。
他出了帐篷,吩咐左右:“祭祀结束,立即拔营!”
架起大锅的火堆两边,绑在木架上的人伤口遍布,鲜血淋漓。
奥森打量一番,下令:“浇汤!”
一名壮汉过来,打开大锅锅盖,黄褐色的雾气肉眼可见的升腾而起,锅内同色的液体沸腾,熬煮着几十颗椭圆形的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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