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飞逝,一晃又是三五日。
阿婉的脚伤已然痊愈,正在灶屋间里给顾氏帮忙,将清明要带回老家云台里的物什装箱归整。
这是李家的惯例,每年清明,李叔诚都会带上妻儿回乡看望父母兄弟,也上山扫墓祭祖。
“阿娘,我做的杏仁桃酥和渍梅子也带上吧?翁翁爱吃桃酥,梅子可以给阿婆泡茶。”
“行,你自己挑地方装吧。”
顾氏正忙着揉搓做青团用的艾叶,顾不上仔细回答女儿。
阿婉也不在意,将一匣子桃酥和一个装着紫苏渍梅的瓷瓶塞到箱子里,寻了个边角的位置,卡的稳稳当当。
这边厢母女二人正忙着,就听后院的门板“砰”的响了一下。
顾氏皱眉,“阿姝这是又出门了?”
“估摸着是,也就阿姝姐姐关门是这么个动静。”
“唉……”
顾氏叹了口气,对这个二房的侄女没多做评价。
阿婉心里也在犯嘀咕,李姝柔前几日黑着个脸回家来,之后连着好几天都不曾出门。今儿听说明天大家要一起动身回云台里,这才又跑出门去。
是要和她那些玩伴道别吗?
阿婉耸耸肩,懒得管这位堂姐的闲事,李姝柔虽说脾气不讨人喜欢,人前人后又是两幅面孔,但这一个多月来也没闯出什么祸事。
更何况,明天就要送她回家了,随她去吧。
……
但有些事,还真不能随它去。
这不,顾氏才刚把艾草挤出汁水,和进米粉里,就听前院大门被人拍的地动山摇。
“阿娘莫急,我去瞧瞧。”
阿婉看了眼顾氏沾满米粉的手,自告奋勇前去开门。
其实李家的大门只是虚掩,宝亭巷里的人家多是这样,白日里只要家中有人,多半都是虚掩门扉。
如此还要把门敲这么响,引得四邻瞩目,个中意图就耐人寻味了。
阿婉来到前院,果然就见自家大门已被拍的洞开。
门口站着个老太,正是巷口蒋家阿婆,她手里还拽着个披头散发的小娘子。
可不正是自家堂姐李姝柔吗?
阿婉被这情形唬了一跳,快步上前。
“蒋家阿婆,我堂姐这是怎的了?”
阿婉边问话,边将来人往院里引,蒋老太却站定在门口,冷哼一声。
“我可不进你李家这污糟门楣。”
她说着朝地下呸了一口,“难免脏了我的鞋。”
这话说的重,阿婉也变了脸色,冷声问道:“蒋家阿婆,此话怎讲?”
“怎讲?你自己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蒋老太说着,单手拧着李姝柔,将她拖到阿婉面前。
李姝柔头上发髻被扯散,脸上妆面也哭花了,一副模样好不狼狈。
又被蒋老太用力拖拽,一时没留意,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阿婉眼疾手快才险险将她扶住。
“蒋家阿婆,不如进来喝杯茶,有话慢慢说罢。”
阿婉深吸了口气,好容易才压住心头火气,平心静气的再次邀蒋老太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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