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惊愕,乜视了一下祁月,“将军的意思……将军也看出此事非比寻常?”
“罗通,如今无凭无据不能证明什么,你去吧,倘若还有一线生机切记不可抛头露面,你要卧薪尝胆,去吧。”
“将军!”
铁骨铮铮的罗通此刻涕泗横流,“将军啊!”他嘴唇翕动,“将军,末将不才,凭末将这三脚猫武功如何能离开?即便是离开了,末将又怎么能为我军复仇呢,不如用个替身法……”
罗通口中的替身法乃是弹尽援绝时唯一的手段,参将或副将穿主将的衣服混淆对手的视听,保主将离开。
但祁月却不情愿做这等事。
“罗通,我军之所以能有今日,完全是因为有我,此刻我一旦离开,军心涣散那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你快走。”
“将军,将军啊。”罗通长吁短叹,祁月也唯恐自己心软,她看着附近逐渐坍塌的城墙,看着嘉峪关上空那被火焰燃起来的苍穹,一时之间心脏剧痛,“你快走,否则军法处置。”
“是,是。”罗通点点头一溜风离开了。
祁月再没顾虑,继续作战。
滴答,滴答。
有冰冷的雨水落在面颊上,那刺骨的寒让祁月浑身战栗,祁月睁开眼睛。
眼球湿润,晚秋的雨淅淅沥沥,眼球上的刺激感已消失不见,但祁月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夜未免太黑。
“殿下?”祁月颤声叫。
“殿下啊?”
祁月慌张,起身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看到了,她惊慌失措,同时强调自己冷静,她在沙滩上一寸一寸抚摸,耳边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海潮声,似滔天巨浪随时会撞过来将他们吞噬了一般。
她终于抓住了一双手。
他寿星干燥温热,祁月顿时放了心。
“萧承衍?”祁月上前去摇他肩膀,萧承衍从浑浑噩噩状态中挣扎了出来,定睛一看是祁月,那种失而复得的欢喜顿时笼住了他。
“婉宁?”
“殿下!”祁月元气十足的叫了一声,唇畔弯弯,萧承衍看看祁月,嘴角的笑却蓦的消失了。
为何他的笑会荡然无存。
萧承衍伸手在祁月面前晃动一下,祁月没任何反应,此刻月光纯澈莹润,那流泻在祁月面上的月折射在了祁月眼睛里,她那瞳孔居然变成了暗淡的鸽灰色。
“婉宁,你?”萧承衍的心狂跳,糟糕,她一定是看不到了。
萧承衍想到了自己个儿眼睛刺痛,一时之间恍惚明白了过来,这定是苗人的毒在作祟,但愿祁月能很快就好起来。
“我眼睛不知怎么了,什么都看不到了。”祁月已镇定了下来。
“没,没事,我们离开这里。”
接下来祁月成了萧承衍的负担累赘,祁月本是雷厉风行之人,做事迅速果决,但此刻眼睛失明后她还不能适应,所以很快就跌倒了。
萧承衍急忙去搀扶。
祁月才刚刚起来再一次跌倒,几次三番以后萧承衍急忙将祁月背了起来,到前面寻个干净的地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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