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点头:“鸠占鹊巢,屡见不鲜。”
外嫁女有被欺负的风险,招赘入户又恐引狼入室。说到底,女人还是得自己立起来。
那样的话,哪怕父母不在,靠山全倒,自己也能屹然独立,面对世间风雨。
怕就怕一个情字。
一无所有,尚能东山再起;可若眼里只有情爱,那便彻底没救了。
曾经的陈缣娘和每一个怀春少女没有任何不同,对郎君满心爱慕,对夫婿百般柔情。到了后来,明知不对,面对他犯的错仍是步步忍让。
一退再退,终于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
看缣娘今日的反应,她应是彻底摔醒了。
姜佛桑替她欣慰的同时,忍不住心有戚戚。
难道每一场清醒都要经过如此惨烈的蜕变过程?何其不公。
稍微软弱一点的心性,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要清醒,要一直保持清醒。”
睡意来临之际,姜佛桑这样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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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里吏家用了朝食之后,姜佛桑就去了陈缣娘家。
陈缣娘仍是视她如无物,无论她怎么试图搭话,最后都变成自说自话。
春融都快看不下去了,姜佛桑倒是还好,除了进餐,其余时候都耗在陈缣娘的织室。
接下来两日也是如此。
第四天,乡市开集。
陈缣娘一大早就抱着新织的布匹出了家门。
姜佛桑收到消息,匆忙洗漱罢就让冯颢驾车追赶。
如春融所说,农村集市是有集期的,多为定期举行,几天一集。
相邻乡市的集期会尽可能错开,比如这个乡市有可能是五日一集,另一个乡市就有可能是三日一集。
这样小商贩便有足够的时间轮流各乡市售货,乡民们关于生产、生活的各色需求也能尽量被满足。
陈缣娘今日去的乡市距离大舍村不算太远,但若就这样徒步过去,怎么也要走到日中。
春融道:“就是要到日中才热闹。”
对于一般的老百姓来说,赶集需要往返时间,所以农村的集市多以近午为盛。
姜佛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马车经过陈缣娘身边时,她还是撩起帘子,笑吟吟问:“缣娘也去赶集?真巧。既如此有缘,何如同车而去?”
春融:“……”
这缘可是她起早盯来的,当时女君还没醒。
意料之中,陈缣娘埋头赶路,没搭理姜佛桑。
姜佛桑也不觉尴尬,放下帘子,让冯颢把车速放慢。
一路慢慢悠悠,马和春融都快睡着了,终于到了集市上。
抬头看了看,果然日上中天。
陈缣娘选了个角落,就那样抱着布匹干站着,既不出声吆喝,也不招徕顾客。
姜佛桑远远看着,半个时辰过去了,无一个问津者。
她皱了皱眉,走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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