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度的目光不自觉落在眼前人身上。
远处看她时,低眉顺眼、乖巧纤弱。
离得近了,再看这张脸,妩媚夺情、直击人心。
此刻杏面桃腮含羞带怯的模样,愈发惑人心神。
纵然他深知姜女本性,也不得不承认,姜女确有一副好颜色。
只可惜佛颜蛇心,空有其貌罢了。
萧元度哼了一声,压下了心底那股怪异之感。
姜佛桑却似是犯了难。
萧元度今日束的是个革带,约莫一掌宽,她摸索了一圈,才找到开口在腰后。
若要解开,要么绕到他身后,要么双臂从他腰侧探过去。
姜佛桑选择了后者。
她突然倾身贴近,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美人投怀送抱。
鼻尖嗅到一缕幽香,萧元度呼吸一滞,身形微有些僵。
拧眉垂目,看向埋首在他胸口兀自忙碌的人。
她对自己的行径似乎半点不觉不妥,肢体接触间虽有羞涩,却也泰然自若。
原本因闲事而起的怒火已经不知所踪,却又凭空冒出一股更大的怒火,没来由的。
姜佛桑还“搂着”他,在他腰后摸索着。
双腕蓦地被擒住。
萧元度将她双手自身后扯开,铁掌攥得死紧。
姜佛桑皱眉呼痛:“夫主,你弄疼我了。”
萧元度仿佛被烫到一般,又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
匪夷所思的一眼之后,绕过她就朝外走。
姜佛桑叫住他,声音充满疑惑:“夫主不是要就寝?”
门已经打开,萧元度停步回头,周身的怒意毫不遮掩,唇角的弧度带着明显的讥讽。
“姜七娘,你可真行!”
撂下这句,阔步而去。
休屠才从侍从寝舍出来。
五公子见天住在潘府,连带着他也难得回来一趟,不敢多耽搁,只匆匆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关于公子为何抢亲、抢了亲又为何冷落新妇,他也不敢问,反正问了公子也不会说。
今夜归府,公子说取样东西就走,休屠不好多劝,却觉得公子今夜定然是走不了的。
劫婚当晚他没有看太清,大婚那日姜女美貌却是惊艳了整个棘原城,凡是观过礼的至今都在传颂。
方才他和府中仆役也打听过了,确实半点虚言也没有。
而且据说这姜女还甚是好脾性,见谁都是一副笑盈盈柔情似水的模样,再温和不过,入府不久就得了府中多半人的喜欢。
这样一个人,休屠私心想着,公子只要与其多接触,喜欢上也是情理之中。
左右那樊女遍寻不着,公子还不如安心与姜女过呢。
将到地方,就见公子挟着怒气从院里出来。
“公——”刚开了个头,一阵风就擦着他过去了,好像没看到他这么个大活人。
休屠赶忙追上:“公子,这么晚了,不住下?”
“住什么住?地盘都被人占了!”萧元度像点着的炮仗,莫名火大。
休屠一愣,又不是沙场打仗,夫妻俩还分什么地盘?
就算真分,公子会抢不过?
等他回过神来,萧元度已经走远。怒意之下难掩狼狈,瞧着倒真像是丢盔弃甲的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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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姜佛桑绷紧的肩背才松懈下来。
她轻出一口气,手心已然汗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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