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抹金光闪过。
男人微侧首,轻而易举擒住她手腕——那手里赫然握着一枚金钗。
“还想故技重施?”
姜佛桑瞠目:“果然是你?!”
男人方才的粗暴对待让她有似曾相识之感,并非只是像大婚那晚劫她的人,还像遭遇贼寇那夜将她救出的人。
难怪她在青庐中就觉得此人声音耳熟。
“萧五公子,竟是你?”
萧元度并不否认,将她那只手摔开,“倒有几分聪明。”
“你——”姜佛桑一时失言。
因为她面临和疤脸随从一样的困惑。
这个萧五是疯了吗?
以他的身份,想娶什么人娶不着,为何要跑去崇州抢亲?
还有,他若是早对自己存了歹意,遇匪那夜又为何放她回去。
萧元度自然不可能逐一给她解惑,只道:“抢你来,自是因为我缺一个夫人。
姜佛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人,本是极英挺的长相,她却只觉得他嘴脸可恶。
“你休想!我不会嫁给你!”
“我将你从扈家婚宴上劫出,如今已是人尽皆知,按照北地规矩,你已是我的人了。”
萧元度说着,一声坏笑。是纯粹的坏,从里面只能看到恶意满满。
姜佛桑被他笑得浑身起栗。
不过确定眼前之人正是萧五,她反而心定了些。
瀚水以北豪强并立,以萧扈两家为首,一个鹰扬河西,一个雄踞河东,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朝廷不会允许一家独大,他们两家也必定不会轻易起干戈,尤其是因为一个女人。那样除了让朝廷得意,让他州渔翁得利,再没有别的好处。
这纨绔所谓的抢婚,怕是纯粹的胡闹一场,晓得了其中利害之后,总归要放她走的。
萧元度见她突然平静下来,挑了挑眉:“怎么,不怕我——”
眼神上下那么一扫,停在她急促起伏的胸口。
姜佛桑蹙眉,下意识捂住领口。
不过她笃定萧元度不敢动自己,于是反问:“你所为尊君可知?若然知晓,萧家究竟是想与扈家做对,还是想与皇室作对?”
萧元度愣了一愣,而后纵声大笑。
“何必着急呢?咱们今夜成了夫妻,你明日便能知晓。”
姜佛桑见他冥顽不灵,强装出的平静也有了裂痕。
金钗掉转,抵着自己咽喉:“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杀了自己,萧五公子莫非想娶一具尸体?”
萧元度岂会被她威胁?非但不阻拦,还抬了抬手,示意她随意。
“你若是死了,我抱着你牌位拜堂,照你们南边儿说法,也算深情可撼天地。”
嘴里说着深情的人,眼里却只有冷蔑。
姜佛桑不语,徐徐放下金钗。
她当然不会自裁,无论到了何种境地,她都要活。
萧元度就猜到这女人诡计多端,定然舍不得死。
哼笑一声,站起身。
两下正相持着,下人突然来报。
“公子,扈家兵马直奔豳州而来,已距涉县不远,主公令你速速回府。”
姜佛桑闻声,黯然的双眸突然有了亮光。
萧元度看了她一眼,阔步朝外走去。
“多派些人手,把她给我看牢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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