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这样,遇见了不如意之事,总想着若是当初这样就好了、若是当初那样就好了。可时光若能重来,当初也便不叫当初了。
姜佛桑握住她的手:“媪,事情已经过去了。”
良媪偏头抹了抹眼角:“瞧我,好好的,提那晦气事做甚?日头要落了,江间风大,咱们下去吧。”
“也好。”
傍晚临睡前,姜佛桑想起九媵。
“下回她们再来,媪不必阻挡,早见晚见,总有一见的时候。”
良媪见她目光坚持,也只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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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决定要见,索性聚在一处见了。
翌日,在曲姬又来拜见之时,姜佛桑让幽草去其他八位媵妾处传话,邀众人在昨日那间爵室内品茶闲叙。
良媪带人先把爵室布置了一番。
姜佛桑居上首,九媵纷纷上前行礼,自报名姓后分两侧落座。
左手边依次是曲姬、韦姬、柯姬、申姬;右手边则跪坐着姜姬、蒲姬、祁姬、简姬,还有金姬。
姜佛桑放眼望去,或明艳,或端庄,或娇柔,或文静——众美集于一堂,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江风送爽,难得闲适,诸位莫要拘束,且随意。”
“是。”
每个人面前都置着一张几案,上面吃食茗饮无不具备,大家吹着江风,赏着江景,轻声交谈着,一派和乐景象。
姜佛桑注意到,右手居中的柯姬,自坐下嘴就没停过。
她把每样小食都尝了个遍,尤其钟爱樱桃,吃得两腮鼓鼓,颊侧沾了红汁也不自知。
姜佛桑看得有趣,让菖蒲把自己那份送过去。
柯姬看着玉碗里所剩无几的樱桃,正沮丧,冷不丁又多出一碗来。
她愣了一下,等弄清楚是姜佛桑所赐,忙行谢礼。
谢罢,言不由衷推了推那碗樱桃:“女君,我、我吃饱了。”
这话引起一片轻笑,柯姬的脸刷地红了起来。
姜佛桑唇角弯起:“我也爱吃樱桃,昨日贪食,今日不能食多,瞧柯姬腹中还有余空,便帮我这个忙如何?”
柯姬脸蛋圆圆,本就是活泼爱笑的性子,来之前在乳母提醒下还绷着神,如今见女君很好相处的样子,立时就放松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这是替自己解围的好话,开开心心再次道谢后,便专心致志吃了起来。
柯姬的乳母在远处看着,一脸怒其不争。
姜佛桑正欲收回视线,就见跪坐于首位的曲姬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曲姬有言?”
曲姬眼波一转,掩唇轻笑。
“之前还忐忑,不知女君是何样人物,唯恐……如今倒是全无忧虑了。女君貌美如此,且心善可亲,还盼将来多多庇护妾等。”
这话似乎也是众媵的心声。
她话音落地,九道目光齐齐看向姜佛桑。
都是十几岁的年纪,远离故土、前途未卜,不管各自腹中有着怎样的打量,对未来的惶惑想必是一致的。
姜佛桑举起装着果酒的铜樽:“我与诸位同出京陵、共赴崇州,本该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将来入了扈府,也要守望相助才好。”
诸姬纷纷举樽相应。
一个下午就在还算愉悦的氛围中过去了。
眼见金乌西沉,诸姬起身请退。
姜素放慢脚步,留在最后。
待众人走出爵室,她转身看向姜佛桑,叫了声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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