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见他苏醒,心中一喜,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艰难地摇头,然后说:“好痛。”
他说着准备抬起头看伤口,被安澜轻轻按下去,说:“别动,你受了伤。”
他估计感觉到了伤口的痛感,真的不动了,说:“这是……哪儿……啊?”他眼珠朝着洞顶滚了一圈。
“这是北面山坡呀!”九婴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惊得萧二瞪眼道:“是……是谁?”
九婴却没管他,而是对安澜说:“安小姐,他要死了,你不救他吗?他在喊痛呢!”
安澜确实在犹豫,眼下情景,若她救了萧二,等于救了九婴,如此一来,九婴岂不是借着她的手重振旗鼓,而且还会更加牢固地附在萧二身上,再也没有驱除的可能。
她从未遇到过这般两难的情景。
她该怎么办?
萧二又在叫痛,安澜心中不忍,伸手附在萧二的伤口处,绿芒缓缓涌动,先帮他止了血。
见他脸色稍缓,她轻声说:“别怕,没事的。”
其实安澜为萧二疗伤,还有另一个目的,止血是关键,怕他挂了,此外她还想接机查探,她总觉得九婴的话不能信,即便她亲眼见到九婴变幻萧二的样子,但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眼见不一定为实,不要轻易被表象蒙骗。
果然,随着绿芒的探入,她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九婴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已经与萧二完全融合,萧二的魂魄本能地在保护自己的肉身,抵挡九婴的入侵,即便面对强大的九婴他魂魄的力量微不足道,却一直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这也是现在他能清醒地开口跟她说话的原因。
而九婴之所以将身体的主权暂时交回萧二,定然是想借此机会打破他的心房,将他灵魂的抵抗粉碎,从而彻底占据这副肉身。
大量失血令萧二脸色苍白,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他身体内有不干净的东西,而安澜在帮他,就在她手附上去的时候,伤口就不那么痛了,不禁却对安澜产生了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依赖感。
浪荡之色早已从他脸上消失,他说:“谢、谢你。”
九婴却哈哈一笑,道:“你谢她什么?啊?!你可知道,她本来可以治好你,但她却没有,你还要谢谢她,你是不是有病呀哈哈哈哈哈哈……”
萧二闻言,缓缓看向安澜,神色颇为复杂,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安澜的手还按在他的伤口上,见状微微附身,问:“你想说什么?”
萧二浑身难受,正准备说话,却发声艰难,九婴抓住机会又道:“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他想让你快快救他,你不是要多管闲事吗,你不是爱做好事吗,如今这个人就快死在你面前了,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呢?你到底是真善还是虚伪就看现在了,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还不动手呢?你不救他了吗?哈哈哈哈……小子,你看见了吧,她在犹豫,她在权衡,她在计较,她根本不在乎你这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她就是这么一个虚伪的女人,你还指望她什么呢?不如顺从我吧,把你的身体全部交给我,让我帮你疗伤,让我治愈你,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永远站在巅峰受人仰望!如何?”
九婴滔滔不绝地引诱着萧二,安澜却越发笃定他还没有完全控制萧二的身体,在他还在说话的时候,在萧二手心写了几个字:放松,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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