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冷的天气,陈洛忽的像是想到什么。但是听陈禹臣这么一说,也就摇着头没再深思下去了。
这他还没捂热暖垫,就瞧见陈禹臣突然板着脸道:“那荣国府的富贵怎么样啊?!”
“呃......”
陈洛轻轻的缩了一下脖子,脸色一变,然后笑着道:“自然是比不上二叔这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您呢!”
“你这小子少在这给我打哈哈,在那里受了委屈吧!感觉怎么样啊,我的陈小先生?”
瞧着陈禹臣一脸的玩味,还有这调笑得语气,和之前一本正经得模样大不相同,倒是让陈洛仿佛瞧见了新世界。
到这时他哪还能不明白,这是在吓唬他呢。
陈洛脸一黑,觑了一下嘴道:“二叔怎么也喜欢调笑我,不过委屈倒是算不上,反正早晚有热闹看!”
“哦?你这话里有话啊。我还以为虽有言希先生吩咐,你在那边感到不快会拒绝呢,说说你的想法。”
陈禹臣一脸精神的看着陈洛,似乎对这句话很感兴趣。
陈洛这才笑道:“二叔这是考我啊!”
然后也没有扭捏,说道:“那府里虽是嚣张跋扈了些,但也可以理解。毕竟国公府的门楣摆在那里,居高临下久了,我又没摆出二叔的身份。
不过答不答应都不重要,先生既然嘱托我的事,肯定是另有深意。试试也无妨,又不会少一块肉。”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寒山问拾得的典故也历历在目,我们暂放几年,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陈禹臣今日还真是有些刮目相看,而且貌似自家这侄儿的容忍力比他想的强很多。
遂笑着问道:“那你又怎么会断定日后是他落你起呢?”
“武勋起家的勋贵自古就没有长顺久不衰的。况且他家富贵近百年,如今那府里子孙大都是纨绔高粱之辈,又何足道哉?
我前些日除了那府里的贾敬和贾赦二人,其他的也都见过。
就连守成之辈都寻不到一人,如何能不败?
那府里还敢将大女儿送进宫中想搏一搏泼天的富贵,是真不怕玩火自焚,古来武勋之家出身的女儿入宫,大抵都是人死族灭,何况他家?”
听着陈洛这般淡定确信的语气,颇有些一言断生死的意味。
陈洛自然不敢说能预知未来,只能结合家族朝政推测,但是绝对是大差不差,本来就是自己作死作的,
陈禹臣捋着胡须笑道:“不错不错,你有这番见识足以。先前我还有些不敢,看来是该让你提前入局了。”
陈洛一愣,他心中清楚,言希先生和自己这二叔肯定是图谋大事。今儿这意思是能窥得全貌了?
瞧着陈洛变了脸色,陈禹臣笑道:“你也别急,和你想得一样。确实是有事情,但是也不可能全部告诉你。
说句你不高兴的,全部说出来是怕吓坏你,言希先生应该也与你说过类似的话吧!”
此刻陈洛也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神色正定。
兽尊熏香燃着热碳,陈洛嗅着屋内的清香说道:“先生说等我进士及第后再与我细谈!”
“确实,如果不是要出事了,也确实这时候该告诉你。”
听着自己侄儿的回话,陈禹臣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给陈洛。
陈洛蹙眉不解,问道:“出了什么大事?能让我提前三年知晓?”
陈禹臣摇摇头,笑道:“你也别着急,我先问问你,你可知道言希先生派你去扬州一年的用意?”
“扬州出了事?还是巡盐御史林如海?”
没回答他的话,反而是深深的一句疑问,让陈禹臣一惊。
右手拇指食指之间微微搓着,眼神微眯,半晌后笑道:“不错,不愧是大哥的孩子!”
陈洛却没有高兴,微微摇头道:“这些不过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而且言希先生若是让我单纯了解官场,也不用特地去扬州一趟,进京在二叔身边岂不是两便?
先生这般用意无非是想让我接巡盐御史的班,毕竟两淮盐业是国家重中之重。”
沉吟半晌,陈禹臣没有在开口说话,笑着盯着陈洛,让他自己理清楚。
陈洛自然是也懂,时而点头时而不解,说道:“如此说来就是林师的病情加重,或者是反复了?”
结合着前世的记忆,陈洛还有着不解。
由于前几日秦可卿的事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如海应该是明年后半年去世的,而林黛玉是年底在贾琏陪同下回扬州。
可是现在还有近三个月,除非是自己引发了蝴蝶效应?
瞧着陈洛再次摇摇头,陈禹臣方才开口道:“你说的虽不中,也不远了!由于盐业税收汇总,有些老家伙要出手了,以林如海如今的身体怕是熬不住了!”
“盐商们对林师用了些阴私手段?”
陈禹臣摇摇头,道:“林如海虽是干才,但是太好对付了,一些阳谋即可。”
然后又补充说着:“子川,在你眼中林如海对于国家来说是个什么样的人?”
“国之纯臣!”
陈洛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毕竟和他老爹都是一类人。
听到这个词,纵然是陈禹臣都有些泪目,轻叹道:“你说的不错,国之纯臣。只可惜生错了时代,对付这种人通常用阳谋就可以了,杀人不见血。”
“阳谋?”
陈洛一深思,就大抵明白了陈禹臣的意思,就是从林如海的身体情况下手呗。
林如海喜欢处理盐业,那就让他没日没夜的处理盐业上的事情,使得他都不能休息。
活活的让林如海累死,让他自己油尽灯枯。
陈洛也没有问出有没有挽救林如海的机会,从陈禹臣说出让自己了解一些事情,说明朝廷这边已经放弃林如海了。
而且林如海本身就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士子,如今有着大批量的盐业政务需要他,即使是拖着病体残躯也会做完。
别说是陈洛,就是言希先生亲至也不好使。
“两淮盐业已经糜烂到这般地步了吗?”
问出这句陈洛自己都心知肚明的话。
陈禹臣叹道:“江南是朝廷重税之地,那里一直以来都是太上皇监管的地方,即使是圣上派去的林如海,整个朝中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人。
除了林如海,满朝中再无一人合适,其他人根本去不了哪里。
即使是圣上派林如海去督管两淮盐业,太上皇也还封了个古今未有的兰台寺大夫,比巡盐御史还高上两品,你可能明白?”
“那我过去能做什么?”
陈洛心中问题现在很多,朝政、太上皇等等。但还是问了对他来说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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