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因为喜欢。”
染上郁色的眸子凝着玉九卿,她又问:“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卿卿难道不喜欢我吗?”
玉九卿抬眸,对上她忧伤的小眼神,心底不自觉一软,语声也柔了几分:“喜欢,但这种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你现在可能还不懂。”
他的喜欢,无关风月,无关情动。
他若不喜欢她,就不会带她来玉棠山,也不会每日在山脚等她。
他坐直身子,难得的一本正经:“阿酒,喜欢分很多种,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喜欢的每个人的意义都不一样,也并不是喜欢一个人,非要跟他在一起。”
阿酒冷静道:“我懂,我也知道对卿卿的喜欢,跟别人的不一样,我也喜欢糖糖哥哥和沐寒哥哥,但我却没想过跟他们永远在一起,我只想永远跟卿卿在一起,娘亲说,这不单是喜欢,还是爱。”
玉九卿凝着脸色,竟是无言以对。
他没想到,小姑娘知道的这么通透,“喜欢”和“爱,”她分的清。
阿酒的性子像极了南灼华,即便是小小年纪,从来都是知道自己心里想要什么,她对感情一事,也很通透。
她道:“我跟卿卿从小就有缘分,老天都要注定我们在一起。”
玉九卿懵:“什么缘分?”
阿酒列举:“娘亲说,你小时候救过我一命,那作为报答,我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玉九卿轻叹:“那是你爹娘该报答的事情,跟你无关。”
“娘亲还说,小时候你还把我身子看了,你是不是该负责?”阿酒又道。
玉九卿捏着眉心,有些头疼:“那时候你还小,没什么可看的。”
当初这小东西差点掉落悬崖,他救上来的时候,她身上包裹的小毯子掉了,他抱着她光溜溜的小身子。
但那时候她才多大,也没什么好看的。
阿酒想了想,摘下头上的铃铛:“你把它送给我,是不是定情信物?”
“......”
玉九卿嘴角轻抽:“只是一个单纯的礼物。”
这也怪这小东西当初抓着铃铛不松手,不然他也不会送给她。
阿酒郁结了,脑子里想了好多,想着各种卿卿不跟她在一起的原因。
最后她总结道:“卿卿是不是嫌我太小,那也没关系啊,你可以把我养大,当初我爹爹不就是把我娘亲养大的吗,他们现在也在一起了。”
玉九卿:“......”她不想养个女儿。
他无奈道:“跟这些都没关系,我们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即便等你长大,我也不能娶你。”
阿酒不说话了,她捧着小脸变得安静。
她轻垂眸光,遮住眼底的黯然失落,良久应了一声:“哦。”
玉九卿看她一眼,想哄下她,却无从开口。
......
下午阿酒回到遥华宫的时候,小脸郁郁寡欢,沉默寡言。
南灼华看出她的情绪不高,把她抱在怀里问:“我们的小阿酒怎么了,今日是你的生辰,应该高兴啊,我和你爹爹给你准备了好多礼物,还有阿娇也给你准备了,要不要跟娘亲去看看。”
“不要,我不想看,这个生辰,过的一点都不高兴,”阿酒依偎在南灼华怀里,语声闷闷的,只要回到娘亲的怀里,她依旧是那个娇气的小孩子,任意闹腾,肆意撒娇。
南灼华摸着她的小脸:“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在外面没玩开心?还是有人欺负我家小阿酒了?”
阿酒没有说话,眼圈却悄悄的红了。
她把脸埋在南灼华怀里,不想让南灼华看见她现在想哭的样子。
可母子连心,她现在这般委屈隐忍的模样,南灼华怎会不知,既然她现在不想说,南灼华也不多问,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无声的安慰。
平复好情绪,阿酒回到自己的寝殿,关上殿门一直不出来。
等云染月处理好一天的朝政,带着阿娇从前殿出来,一大一小,一前一后,两人冷清的脸色如出一辙,阿娇如今三岁多了,五官越发跟云染月相似。
父子俩从前殿出来,谁也不搭理谁,相比陌生人更似仇人。
一看见南灼华,父子俩又同时换了另张脸。
“娘亲~”
软糯的奶音,阿娇满脸笑意,小短腿捯饬的很快,瞬间扑到南灼华怀里,生怕身后的云染月跟他抢娘亲。
抱着儿子柔软奶香的小身子,南灼华整颗心都融化了,“阿娇今日学习累不累?”
“累,累死了~”阿娇委屈着小脸,对南灼华诉苦:“今天抄写了好多兵书,娘亲,我的手好酸。”说着,还煞有介事的甩下自己的小手腕。
南灼华心疼的帮他揉揉小手,转眸瞪了一眼云染月,不满:“他还小,都说了每天不要给他安排那么多学习的东西,不然他身子受不住。”
云染月冷眼瞥了一眼小家伙,“才一本兵书就嫌累,看来明天得更加锻炼锻炼了。”
他才不吃儿子那套。
“娘亲~”阿娇软声软语,尽是委屈。
“乖,没事,明天抄不完就不抄,”南灼华揉揉他的小脑袋。
阿娇道:“那娘亲明天陪着我好不好。”
“好,”南灼华笑着应声。
对于两个孩子的要求,只要不是无理取闹,她都会答应。
随后南灼华在阿娇脸颊上亲了一下,让他自己去玩。
等阿娇离开后,南灼华才彻底属于云染月的,他把南灼华抱在怀里,指腹轻拭着她方才亲过阿娇的红唇,随即吻上去轻咬慢舔,似是想要把自己的味道全部沾上去。
一吻绵长,直到南灼华快呼吸不过来,云染月才松开,他道:“我现在很后悔。”
南灼华迷离着眸色:“后悔什么?”
他答:“后悔要个儿子。”
南灼华失笑,他这是吃儿子的醋了。
自从有了阿娇后,云染月无时无刻都在后悔。
他道:“还是女儿好,”说起女儿,他想起了阿酒,转眸看了一眼殿内:“阿酒回来了吗?”
“回来了,但是她有点不高兴。”
一听到女儿不高兴,云染月的眉心便拧起:“被人欺负了?”
南灼华笑:“谁敢欺负她啊,估计是遇到什么心事了。”
阿酒最像她,什么性子她最了解。
只是一时猜不透,她这个五岁的年纪,能有什么特别值得伤心的事情?
南灼华不由思索着,当初她五岁的时候,每次伤心都是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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