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华抬头,在一个树枝上看见那只断线的纸鸢。
挂的位置不高,但对南灼华的小矮个来说,足以是海拔的高度。
她那双黑溜溜的杏眼瞪着树枝上的纸鸢,小手交叠在小肚子的位置,拧着小眉毛,愁容满面。
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那纸鸢取下来,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短腿,她走到那棵大树前,树干的粗度需要一个成年人才能抱住。
南灼华细短的胳膊,抱住粗壮的树干,小短腿也跟着缠上,肉乎的小屁股往上一拱一拱,想着往上爬,好似那爬树的蜗牛。
她的速度,还不如蜗牛,爬的大汗淋漓,低头看自己爬了多高,结果......离地五公分左右。
身后,悄无声息走来一位少年,十六岁左右,穿着朴素,眉目清隽白皙,那算黑白分明的眸子,透亮的似有潺潺清水流淌,干净无瑕。
隽秀的五官,还带着少年的腼腆。
即便身上衣服朴素,也难掩一身清贵高雅。
他驻足,看着抱着树干往上爬的小姑娘,虽不见她的小脸,但觉得娇憨可爱。
“你在干什么?”
少年出声,嗓音如泉水清凉好听,半温半凉。
听见后面有人说话,南灼华小短腿一瞪,稳稳着地,她转身......
那少年看清她的模样,瞳孔慢慢放大,眼底凝着不可置信,他踉跄的后退两步,怔怔出神:“阿姐?”
南灼华站在原地,与他相视,杏眼纯澈,打量着他比她高出好多好多的身形,眨巴眨巴眼睛,“你比我大,为什么要喊我阿姐?”
小嘴嘟囔:“我的名字又不叫‘阿姐,’我叫南灼华,乳名夭夭。”
少年久久凝视着她,干净的眸子里光影破碎,眼底思愁尽染,这张小脸,怎跟他阿姐生的这般相像。
那杏眼,那鼻子,那小嘴,还有眼角眉梢的肆意张扬,都跟阿姐如出一辙。
唯一不像的,是她眉心有一颗朱砂,阿姐没有。
他一直凝着她看,南灼华嘟着小嘴,“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
少年恍然回神,淡淡轻笑,“抱歉,方才是我认错人了。”
阿姐已经去世了五年左右,怎会是眼前这个小姑娘。
只不过长相相似罢了......
“是把我认成你阿姐了吗?”南灼华问。
“嗯,”少年轻轻颔首,看着她的眼神里,含了眷恋,这小姑娘的每一帧,多像他的阿姐啊。
南灼华歪着小脑袋,心有好奇:“那你阿姐呢,她现在在哪?”
“她啊,”少年笑,微微泛苦,“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她还会回来了?”
少年敛着眉眼,失魂般轻语:“不会回来了。”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南灼华看他染了郁色的眉眼,竟隐隐有些难受。
少年也不知道为何会跟眼前的小姑娘见这么多,可能是因为她那张和阿姐相似的小脸。
他看着她的眼神,都不自觉放柔,“你叫什么名字?”
方才南灼华小嘴里嘟囔着自己名字时,他还在愣神中,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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