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是知道刘秋家里穷的,但没想到那么穷,穷到他们结婚连一件像样衣服都买不起给她穿,穷到连结婚住的新房都是牛舍楼上的耳房。
房子是比较老旧的土木结构,但有两层,只是原本楼上是简便的空楼,没有墙体,农村里改这种屋子大多是为了方便在楼上挂玉米,放蚕豆等等,并不住人。虽然现在加了泥巴墙,但陈燕说话嗓门大,她要是喊谁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见。
可那有什么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来了就不能回头了。
新房里有一张高高的桌子,刷了新漆也依旧看得出是张旧桌子了,还有一个柜子倒是新的,上面雕刻着好看的牡丹花,内里刷成橘红色,倒也不显俗气。
另有一张木床,也是旧的,可喜的是有陈燕带来的一套崭新的被子和床单,还有刚从店里扯回来的棉絮,用来垫在木头板上睡觉,一点也不硌人。
因为弟弟刘定还没结婚,所以一家人是并着过的。并没有人提出分家。
刘秋的母亲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至多就是能做做饭,打扫一下家里的卫生。
陈燕一嫁进门就包揽了所有的内务,还有浇菜水喂猪这些活计也全落在她身上了。
刘秋头上有个姐姐,也是剃头匠,但陈燕并没有见过她,据说年纪很小就出去打工学新式烫发剪发去了。后来她才知道,是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刘秋和弟弟到了集镇上赶集的那天就去父亲租的理发店里给人剪头发,平时人少,所以大家都去地里干活,不去店里。
陈燕嫁进去的时候是春季,到四月雨水开始落地,寨子里的人都忙着到地里插秧。
家家户户都忙,人手不够,所以陈燕也披上蓑衣,戴上帽子和刘秋他们一起挑着秧苗到秧田里插。
这些事情原本陈燕在家里也是做的,但在镇子上不一样,这些重活,尤其是下雨天的活计,大部分时候都是男人去的。但陈燕长腿一抬就挑着秧苗走了“别看我是个姑娘,干起活来你指不定比得过我呢!”她言笑晏晏,刘秋只好赶紧挑起一担子秧苗跟着她走了。
陈燕的能干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周围人都知道刘家的儿媳妇能吃苦,什么田地里的活计都肯干。插秧,栽烟,挑烟叶,背玉米棒子。村里还没有拉通自来水,陈燕从古井挑着两桶水回家气都不歇一口,更不会停下来歇脚。
加上她嘴皮子利索,附近的老人小孩,大爷大妈她很快就全部打成了一片,一出门就有人与她搭话。
“去哪儿呢?”
“今儿买菜呢?”
“燕子,你家今年这个烟叶不行啊!看着不好!”
“燕子,吃梨子不?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燕子,你婆婆病咋样了?我听说最近不大好!”
陈燕很快适应了乡镇生活,只是婆婆的疾病总是反复,家里有点钱全花在她的病上,日子过得很是不易。但她从没想过要离开刘秋,她想的是要如何才能创收,让日子好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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