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当今太子监国,距离继承大统,也就一步之遥,那赵皇身上的气机,武良也查探过了。
不出三年,必然会死。
当初八岁之时,武良已经还了这份生父之恩,若不是有着武良所渡的一丝先天之气,以赵皇年轻时的身体亏空,恐怕八岁那年就该死了。
帮赵皇延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其实,武良心中也是在克制自己。
举个简短的例子,一方沙子,车斗就在沙子旁边,你只需铲上几下,就能将这方沙子装进车斗中。
偏偏有人在这个过程中,推三阻四,甚至还有人将装好的沙子往下倒,效率极其低下,能把人气到脑淤血。
若是武良加入进去,以他那副不曾改变的暴君心态,朝堂上的人会瞬间死绝。
成为一国之皇,下达的政令你不听,直接打破了忠君爱国的思想,怎么办?
想想当初黑震门中的铁手堂,在想想青府之内最初的五大世族。
不听,那就杀到你听,不做,杀到你去做。
武良连结义兄弟都敢杀,还是以踩爆心脏的血腥手法,要是有官员阳奉阴违,后果会极其惨烈。
灭人满门,对武良来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里负担。
武良对这些皇朝之气暂时还提不起兴趣,即便是丹田中的先天气海没有凝成气丹,他也以是此界无敌。
也许有一天武良会执掌大权,但不是现在。
正在这时,前座的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孩忽然转过头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武良,眼中有着一丝畏惧,声音有些怯弱的说道:
“小丕哥哥,你,你怎么不写。”
小女孩是刑部尚书屠万之女,名叫屠丽,几年来,也就只有她偶尔跟武良说上几句话。
武良摇头。
“那小丕哥哥要写出来,好不好,不然顾师会责备你的。”屠丽软哝的声音说道。
这个时候,那些教童已经开始收纸了,所有人都写了满满的字,唯独武良这边是一片空白。
见到武良不理会,屠丽小脑袋有些不高兴,随即又转过头。
“你理他干什么,他就是一个哑巴,你看这次顾师肯定会教训他的。”屠丽右侧,一名男孩说道。
“可是小丕哥哥会受罚的。”
这时,一名教童来到了武良面前,看到那空白的纸页,眼中流露出一抹鄙夷,收好之后,特意将武良的放在了最上面。
身为教童,他们的身份也都不平凡,有着能够旁听的资格,学习知识,都是汴城之内一些皇商的子女。
如此机会,竟然有人不珍惜,心中当然看不起武良。
果不其然,顾贤者在看到武良那张空白策论纸之后,鼻子差点没气歪,怒气道:
“赵丕,你给我站起来,你为何不写!”
学塾内,还没有人敢于违抗顾贤者,武良在上学的这几年,从未做过任何功课,甚至连研墨都不曾做过。
唯一的一次,还是将赵丕,写成赵劈。
劈,象征暴力,意思很简单。
武良私自改名,让顾贤者破天荒的找了赵皇,言语激烈,认为武良不尊礼制,让赵皇好一顿安抚。
学塾中的所有人都看着武良,眼神带着一丝怜悯,还有很多幸灾乐祸。
武良站了起来,目光看着顾贤者,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想写,还需要理由吗?”
有人声音带着磁性,有人声音软哝细语,但武良的声线,沙哑中带着雄浑,他可从来没有丧失说话的功能。
此话一出,顾贤者一脸呆滞,众多孩童也都愣住了。
“他不是哑巴吗?”
“对啊,哑巴怎么会说话。”
“好几年了,我从没听过他说话。”
顾贤者回过神来,愣神问道:“你,你不是哑巴吗?”
“装的。”
装的?这个回答很武良,瞎子能看见,哑巴会说话,这都是常识,懂的都懂。
顾贤者泄气了,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
武良这个回答,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自认为自己的教学方式没有任何问题,但奈何武良脸上永远都是一股淡然平静。
好似什么都不关心一般,家国天下,身为皇子,岂能逃避?
顽石难雕,朽木难刻。
“今天就到这里,散学。”顾贤者说完这一句话后就走了,连策论都没有批改,背影中带着落寞。
学塾内,有人对武良怒目相对,武良没有丝毫的理会,转身离去。
这件事,在诸多王公大臣的家中,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就连赵皇也被惊动了,他们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够忍住几年的时间而一言不发。
对于外界的言论,武良从未放在心上。
回到华宫之内,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秋兰春香的问询。
“小孩,你瞒的好苦,我之前找你那么多次,你都摇头点头,好气呀!”春香双手叉腰,气鼓鼓看着武良。
晚饭时刻,武良春香秋兰三人,坐在桌前吃饭,春香放下碗筷,越看武良,眼神越加不善。
武良的面容在一些人看来很是凶悍,但对于亲人一般的春香秋兰,却没有丝毫惧怕。
“太烦了,不想说。”武良随口说道。
“你小姨都敢骗,好大的胆。”春香气不过,伸手就想去捏武良的脸,却被武良侧头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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