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衡明知道对方要攻打他们,而且还会从水路而来。
又怎么会不做任何的准备。
此时身在安丰路的齐衡,便在操练着一些士兵们的水性。
将军中所有水性好的将士们给选拔出来。
并且要求沈万三很早以前就在准备可以佩戴空气的东西。
也就是简易的潜水工具。
当然,不管是潜水时间还是其它,绝对不可能跟后世相比。
毕竟光是提取空气中的氧气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退而求其次,弄一些空气出来。
尽可能的增加一些将士们在水中潜水的时间。
同时。
也在练习这些将士们在水下憋气的时长。
就在齐衡将手中的情报看完后,他沉思了片刻,便对着身边的陈都说道:“这样,你命人给金陵城中的刘伯温暗中传信,告诉他,一旦陈友谅进攻的消息传来后,要极力的推荐朱文正和邓愈为防守洪都的将领。”
陈都听着齐衡的话,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没有半点的疑惑,坚定的点了点头。
同时,齐衡还嘱咐道:“另外,告诉郑光祖,我们联络刘伯温的人员,一定要非常的严苛,不能有半点的马虎,我们与刘伯温之间有联系的事情,也不能被任何人所探知。”
“就这些,去吧。”
闻言,陈都再次点头,说道:“是!”
说完,便转身朝着屋外行去。
屋内的齐衡,一边拿起手中的书,一边静静的看向窗外。
脑海中则在沉思着。
“陈友谅......”
“看来我的到来,还是改变了很多的事情,最起码与陈友谅之间的战斗是提前了。”
想到这里,齐衡便不再多纠结。
很多东西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只要把自己眼前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想到这里,便再次拿起书,仔细的看了起来。
屋外。
随着齐衡的一声令下,无数暗卫便开始了行动。
也将齐衡的命令,朝着金陵城中传达而去。
安丰路距离金陵还是有很远距离的。
包括从陈友谅所在的黄州情报传过来所消耗的时间。
这中间的传送,便是好几日的工夫。
一日后。
金陵城。
礼贤馆。
深夜。
正当刘伯温从床上迷迷糊糊的醒来,准备起夜时。
他突然听到自己的院子里有人在走动的声音。
疑惑间,刘伯温对着外面喊道:“六子?”
可他的声音却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刘伯温确信自己刚刚没有听错,而院子里的人没有回答他,显然不会是六子。
可又是谁呢?
就当刘伯温推开房门,准备看看院子里到底是什么人时,一个人影突然将他的嘴给捂住。
同时朝着屋子里退去。
突然发生的变化,让刘伯温心中震惊。
这堂堂金陵城,又是在礼贤馆中。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来到这里。
就在刘伯温惊魂未定之时,只听到将他推进屋里的人在他的耳边说道:“别说话,大人有令。”
听到这话,刘伯温心中一惊。
大人.....
他立马便联想到了齐衡。
这么长时间了。
自然当初在青田时见过陈都后,便再也没有接到过任何齐衡的消息。
甚至他连如今齐衡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这中间自然也是有些彷徨的。
如今听到是齐衡来话,刘伯温反倒是镇定住了。
如今这金陵城四处戒严,也就只有这位神通广大的齐衡大将军能够这本事派人悄无声息的进入到这金陵城的重地,礼贤馆了。
在看到刘伯温的神色渐渐恢复后,刚刚捂着他嘴的黑衣人,也松开了手。
随后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说道:“这是大人让我交给你的,看过后立刻焚烧。”
在看到刘伯温点头后,黑衣人这才缓缓来到了门口,左右一瞧,见没人后,立马又走出了门外,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阴影当中。
而此刻屋内的刘伯温,忙起身来到了桌旁,将桌子上的油灯点燃,然后借着油灯的灯光,在案桌旁看起了手中的纸条。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刘伯温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完全看出这内容出自何人之手,甚至无法从内容上推断出来。
只有寥寥一行小字。
“陈友谅即将攻打金陵城,洪都关键,当以朱文正、邓愈为守将!”
这纸条上的内容,刘伯温看的清楚,也非常明白。
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友谅即将攻打金陵城还好说,毕竟这是他当初就曾经预料到的。
不难猜到。
可是,为什么非要让朱文正和邓愈为守将呢?
刘伯温明白,以如今陈友谅和朱元璋互相之间的疆域来分析。
洪都自然是朱元璋疆域南面的一个重要城池。
可是说是朱元璋境内的门户之地,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前两句都不难理解,唯独这对朱文正和邓愈当为守将,无法理解。
可以说,他刘伯温和齐衡之间的联系是绝对不能被外人所得知的。
想不被外人所发现,最后的办法就是不联系。
可对方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联系过他,如今却因为这么一件事非要与他联系。
可见此事非同小可。
但这情报上的内容,前两句的价值其实并不大。
不光是他刘伯温猜的出来,只要对方的兵马一旦动身,很快前线自己就会送来情报。
到时候金陵城自然会知晓的。
所以齐衡真正想要说的,绝对不是这两句话。
剩下的,也就唯独只有后两句了。
朱文正,那是朱元璋的亲侄儿,与那些收养的不同。
是朱元璋长兄朱兴隆的亲儿子,后来才投靠的朱元璋。
而邓愈,则是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
说是徐达、汤和、常遇春这些老帅之下的第一人也不为过。
难不成,这两个人也与齐衡有某种关系?
不然的话,为何非要他们二人镇守洪都城呢?
可这个念头只是刚一冒出来,便被刘伯温给否决了。
绝对不可能,以那朱文正的身份,还有邓愈在军中的地位,绝对没有说别后投靠齐衡,而不选择朱元璋的理由。
刘伯温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在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时,还是按照刚刚那个黑衣人的话,将手中的情报放在了油灯的火焰之上,看着它一点点的被烧着焚尽。
当然,刘伯温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将这情报留下来,说不定日后会发挥出某种奇效。
不过,这情报上的内容极为精简。
无从分析。
所以留不留,都没有太大的价值。
想想以齐衡的为人,也决计不会是他亲手书写的。
随着那情报纸条被烧的一干二净。
刘伯温缓缓回到了床上,脑海中满是刚刚情报上的内容。
就在刘伯温躺在床上苦思冥想之时,在他屋外的角落中,一双眼睛正在静悄悄的看着屋内的一切。
直到看着那屋里的刘伯温将写有情报的纸条燃烧干净后,这才缓缓离开,回到了院子里的另外一间屋子中。
转眼间,六天的时间便过去了。
宽广的江面上,数百艘的江船前后横行,密密麻麻。
每一条穿上,都悬挂着陈友谅大汉的旗帜。
此时的陈友谅,稳坐于龙舟龙榻之上,听着身边将领们的汇报。
“皇上,再有三天,我们的船队便可驰入鄱阳湖,转过鄱阳,便是洪都。”
“那座城,是朱元璋疆域内的第一座重镇。”
随着这人说完,另外一边的一名将领也随之开口道:“皇上,如今我们也是时候抉择了。”
“是绕过洪都直下金陵,还是先攻下洪都后再取金陵?”
听着手下的话,陈友谅没有草率的作出决定,他还在等。
不一会儿,一名将士身穿百姓的衣物,越过两旁的将士,急匆匆的跑到了陈友谅的面前。
“皇上!”
陈友谅一抬手,道:“讲。”
那人闻言,当即说道:“禀皇上,洪都城内正在迅速的集结兵马备战。”
陈友谅望着前方的江面,缓缓道:“多少兵,多少民,多少水师,多少粮草?”
士兵道:“城中有兵八千余人,其中水师就占一半,全城百姓二十余万,所囤粮草堆积如山。足有二百万担。”
陈友谅眉头一皱:“二十万军民,却准备了两百万担的粮草,他们准备这么多的粮草做什么?”
随着这个念头升起,陈友谅很快便明白了,笑道:“我明白了,朱元璋料到早晚会有一场大战,所以预先把粮草囤积在了这里。真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哪。”
说完,不由的夸赞道:“聪明!”
这时,一旁的将领喜悦的说道:“皇上,既然城中只有八千守军,何不一鼓作气将其拿下,城中粮草归我所用?”
另外一名将领则担忧的说道:“皇上,洪都城中埋伏着水师战船,如果我们弃之不顾,那他们等大军过后,很可能会驰入长江,扰我后路啊。”
听着手下们的分析,陈友谅的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既然朱元璋在洪都城中早已预先安置了水师战船,就说明朱元璋已经提前预料到了他们可能绕过洪都直取金陵城。
所以预先准备了这些,为的就是要让他们进攻而来时,必须要先将洪都城拿下。
而且,那城中还有两百万担的粮草,如果放任不管,后患无穷。
既然对方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那他们自然没有任何道理弃之不管而直取金陵城。
想到这里,陈友谅当即喊道:“传令!”
“船过鄱阳后,直驰洪都!”
大声喊完后,又缓缓对着身边的将领们说道:“提前准备好八万的精锐将士,抵达洪都后,弃船上岸。十天之内,攻下洪都,然后再取金陵!”
“记住,十天,多一天也不行!”
在得到了陈友谅下的死命令后,在场的众多将领们纷纷拱手领命。
就在陈友谅麾下的战船密密麻麻的朝着洪都城而去时。
此刻的金陵城中。
朱元璋正在与李善长学习着,进行着隔日一讲的老传统。
就在李善长看着书中的内容准备给朱元璋继续讲时,朱元璋缓缓在水杯当中倒了杯茶,背着李善长说道:“先生,汉高祖比之项韩二人如何啊?”
李善长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这个嘛,韩信有一句话最为精彩。”
“他说,汉王不善将兵,却善将将。就是说,刘邦虽然不善于统兵,却善于统将。”
“汉王自己并不善战,甚至可以说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是,他最清楚谁最能打仗,最知道用谁来为自己打仗。”
“上位啊,驭将之道,便是王者之道啊。”
朱元璋笑了笑,然后抬着头思考着说道:“咱不但可以统兵打仗,还可以驭将,从这方面比较,咱是不是强于汉武啊?”
听着这话,瞧着凑在自己身边探过脑袋来的朱元璋,李善长笑道:“是,是啊。”
闻言,朱元璋顿时一笑。
就在二人欢笑当中,朱元璋继续说道:“虽然咱也十分欣赏以一当十的将军,但最后的胜利还是属于以十当一者。以少胜多只是偶尔为之,兵多将广,才是取得最后胜利的关键。”
就在朱元璋感叹的说着自己的理解时。
大帅府的大堂之外,突然响起一名将士的呼喊声。
“报!!!”
当那传令士兵来到堂中后,顿时拱手对着朱元璋说道:“禀大帅!洪都守将遣快马急报,陈友谅亲率大军御驾东征,此刻兵至鄱阳湖!”
听到士兵的话,朱元璋刚刚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问道:“多少兵马?”
将士道:“水陆三军共六十八万人!”
闻言,朱元璋顿时斥道:“虚张声势!”
“哼。”
说完,转头便看向了身边的李善长,说道:“咱呀,早就给他掐算过了,陈友谅的兵马根本不足六十万,再除去各州县、府县的守军,再留下那些老弱病残的,能打仗的,超不过三十五万!”
听着朱元璋的话,传令兵却小声的说道:“可是洪都守军禀报说,陈友谅这次动用了所有兵力,倾国而至,就连首府武昌,都不留一兵一卒。他还亲眼看见,长江江面上战船密布,行驰了两天两夜还不见首尾。”
“但那每艘战船高约十丈,长约百丈。上有弩弓,下有炮台。单甲板上就可以列兵两千多。”
“除了六十八万大军外,陈友谅还征集了百万民夫,为大军开路搭桥,押运粮草。”
听着传令兵的话,朱元璋已经被他口中的话给震惊到了。
甚至连拿水碗的手,也都略微的有些颤抖起来。
朱元璋从传令兵刚刚的话中听得出来,这一次,陈友谅哪里是来打仗的,根本就是来拼命的!
自己境内兵力不过二十多万,可他们却足足有六十八万!
还有百万的民夫给他们修桥搭路、运送粮草.......
而他面前的传令兵,则依旧在说道:“还有,他把他下达的令旨叫做绝命令!”
“严令三个月拿下金陵城,否则,将帅斩首,他退位自裁。”
传令兵说到这里,看着面前朱元璋和李善长难看的脸色,都有些不敢说话了。
可最后还是说道:“还有.....”
李善长瞧着心急,立马说道:“说!”
传令兵闻言,道:“还有,他们三军上下都传颂着陈友谅的十字箴言,说什么,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听到这话的李善长,在朱元璋的身边默默嘀咕道:“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心惊的李善长,急忙看向了身边的朱元璋,惊骇的说道:“上位,陈友谅不是来打仗的,他是来拼命的呀!”
此时俨然已经有些呆滞的朱元璋,神色凝重的缓缓伸手想要将手中的水碗放在桌面上。
可却完全忘记了李善长就在他的身边。
水碗在碰到李善长的一瞬间,直接摔在了地上,碎成了无数块。
看到这一幕的李善长,明白此刻朱元璋心中的情绪,则内心更加有些慌乱了。
而朱元璋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和此刻所处的位置,抬眼瞧了瞧身边的传令兵后,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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