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您别这样。”脑科主治医生欧阳伟明深表遗憾,他走向副院长伸手极力劝阻,“院长,病人已经失去了基本生命体征,他不可能再被救活了。”
副院长没有选择放弃,他此刻还在坚持帮陆东鸣做着持续胸外按压。
十五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直至他感到自己的双手无力,直至他发觉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被人给关上了。
“你们在干什么?”副院长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他拽住脑科医生的衣领用怒目的眼神看着他,“小陆他还没有死,还有希望被救活,还可以再继续抢救下去,你们凭什么说他已经死了。”
他们没有人说话,默不作声地各自低下了头,似乎是怀着一种对生命表示遗憾和对病人深感歉意的态度沉默着。
作为医生,抢救生命这是他们无法规避的职责所在,被抢救者只要还有生存的希望就应当要竭尽所能进行救治。
陆东鸣的脉搏再没有了跳动、停止了呼吸、测不出血压、失去体温、血氧饱和度百分比几乎已经为零。
病人失去了基本生命体征,这就说明病人已经死了,?便意味着抢救者尽到了人道主义,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他们怀着对病人的愧疚,不断的责备着自己的内心,除了惋惜病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失去。
只有副院长,他不愿意接受陆东鸣确实没有了生命体征的这个事实。
“开灯。”副院长用严厉的语气对护士周茜命令道,“启用心电除颤仪。”
护士周茜双腿发愣,这个时候骨科主治医生向她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护士遵从副院长的意思。
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病人已经停止心跳,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
但,不予以尸体处理!
在副院长的强烈要求下,启用心电除颤仪,再次对病人陆东鸣进行救治。
经过二十几分钟的抢救,病人仍未恢复心率,确认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
“小陆,他没有了生命体征。”副院长放下手中的除颤器,“宣布死亡吧。”
“大家都辛苦了,这里晚点我会安排人来处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副院长面容有些憔悴,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关掉了无影灯,副院长用白布盖住了陆东鸣的身体,只露出了他的头。
他抓住陆东鸣的手,看着这个年轻人心中除了感到满满的愧疚外,似乎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这种情感胜过医生和病人的关系,虽然他知道陆东鸣从小就是个孤儿,但之前也只是把陆东鸣当成自己的一个普通患者而已。
从一开始不加同情,乃至没有特殊照顾,直到后来他渐渐的被这个年轻人对于生命的热爱和坚持不懈的执着给打动了,从那之后陆东鸣在他心里的位置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可能正因为这个原因副院长此刻的心情才会如此悲痛。
“小陆,都是我对不住你啊。”副院长的眼眸湿润了,“早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我就应该答应你做肢体移植的手术,那样说不定还会有希望。”
“我记得你跟我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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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你说你从小就是个孤儿,你说你从小到大生活上过得有多不如愿,你说你不想每天承受病痛的折磨,你说的这些我都放在心上。”
“小陆啊,你现在就躺在我的面前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救不了你啊!”
“这都怨我啊,是我把你给害了,小陆啊,你安心的去,你没有亲人你的身后事就交由我来替你料理吧……”
副院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非常的真诚,放开陆东鸣的手,最后将白布盖住了他的头,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就在副院长前脚刚走出抢救室,陆东鸣的无名指,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
第二天。
时间是早上八点整。
“院长,您昨天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已经让人安排好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过去。”骨科主治医生张东成叫住了副院长,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交到了他的手上,“另外,这是昨天将陆东鸣送到医院的那人交给我的,这个人自称是陆东鸣的房东,从医院得知陆东鸣已经死亡的消息,于是将这个送了过来。”
副院长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看上去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
从照片上看,副院长猜测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陆东鸣的母亲。
听说当年陆东鸣被孤儿院的人发现时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而在陆东鸣的身上,唯一留下的就只有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很老旧,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一张照片,从年龄来看,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陆东鸣母亲的可能性很大。
不仅是年龄,而且这个女人的长相与陆东鸣确实也有一些神似。
从照片塑封膜的磨损程度来看,这个女人是他女朋友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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